老向?該不會是原主的父親吧,那也就意味著這一篇日記至少寫於五年前了。
後麵的字跡又模糊不清了,這次向璈往後翻了很多頁,直到快翻到最後十幾頁時,字跡忽然變得清晰起來,然而記錄卻變得斷斷續續了。
“該死的聯邦!該死的騙子!我就知道三大工程的失敗和■■脫不了乾係!你們這些自私的混蛋毀了我們的心血和理想,就彆怪我們報複你們了!”
有兩個字被人為塗抹了,然而那處的墨跡和周圍並無差彆,是日記的主人自己塗掉的嗎?難道他在寫下後不久,又發現自己的猜想錯誤了?
罷了,先不去細想了。
接下來又是整整三頁的空白,和突然被放大的字樣。
“失敗了,一切都失敗了……為什麼會這樣?老羅,還有伊萊瓦,或許你們才是對的,而現在……我們該為自己愚蠢付出代價了……”
最後一頁上,日記的主人用紅色的筆寫了一個極其工整的“永彆了”,下麵畫了一個長方形的框,從標記看那裡本該是貼家人照片的地方,然而這個可憐人到死也沒有找到一張合適的全家福,便親自畫了一張——他甚至都沒畫完。
粗略讀完日記的向璈感受到了極大的震撼,這一段段不連續的話昭示著大獵人團的事遠不隻是派係鬥爭那麼簡單,而大量模糊的內容又讓整個事件鏈變得撲朔迷離了。
但至少從日記中的內容可以得知,聯邦並非對外宣傳中的那樣偉光正,大獵人團就是這場欺詐中的受害者;然而這份日記的主人也是大獵人團的一份子,他的話能完全可信嗎?亦或者,他看到的就是真相嗎?
工兵團、叛軍、三大工程以及原主的父母……還有被抹去的那兩個字,與這一係列事情有牽連的勢力可不止一兩個,自己要調查的事遠比預料中的複雜。
“先把日記本帶走吧,”向璈難得溫柔地合上本子,將它小心地抱在懷裡,而後把屍體的腦袋撿起來擺上,“祝你能安息吧,可憐人。”
那隻巨大的老虎離開後便再未回來,向璈抓緊時間爬下炮塔,繞路從遠離地鼠巢穴的地方行走,此時的天色已經略微昏暗了,橙黃色的天空和輻射雲融為一體,連太陽的存在都被混淆了。
穿越一大片能沒過膝蓋的落葉堆,向璈忽然聽到了細微的水流聲,她循著水聲追了過去,看到了一群正在池塘邊喝水的梅花鹿,時不時還發出了“呦呦”的交流聲。
差點兒忘了吃飯問題,現在好了,接下來幾天的食物都有著落了……
“小狼,跑快一點兒!”
白孚拖著六百多公斤的雙頭牛慢吞吞地往回走,這大玩意兒實在重得要命,即使從下坡拖行也必須走一段歇一段,一直拖到傍晚雙手都被繩子勒紫了,也才堪堪望到基地車的影子。
“嗚嗚~”
小狼的小短腿累得快要散架了,對於一隻年僅十來天的狼崽子來說,二十公裡越野對它來說太過困難,好在雙頭牛一路上流了不少血,隔一段時間舔一下可以幫助它快速恢複體力。
隻是留在路上的血腥味很可能會吸引到不該來的東西,白孚一路上聽了好幾次狼嚎,雖然沒有切實看到狼群的蹤跡,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被盯上了,還不止被一隻狼盯著。
“再快一點兒,天就要黑了,”白孚也累得沒力氣去抱它,隻能在前麵不斷地催促,“加油,離回家就隻剩一小段路了,再跑幾步!”
小狼被她催促得心裡煩躁,一人一狼也才認識兩三天左右,至少它還做不到對這個有待商榷的新主人言聽計從,於是又累又煩的小狼仰起脖子,對著白孚發出了一聲不滿的嗥叫。
“嗷嗚~”
“嗷——嗚——”
伴隨著小狼的聲音,遠山邊的叢林中忽然響起了回應的狼嚎聲,白孚和小狼都被嚇了一跳,人和狼對視了片刻後,默契地拽著繩子朝基地車的方向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