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過了子夜,獨眼也終於將城中的絕大部分居民都塞進了車內,餘下極少數不願棄城離開的便去了護城軍那邊,沒了座位的土匪們便集體跟在車隊兩側,護送著車輛行駛至荒野城後門。
“站住!”
獨眼緩緩搖下車窗,盯著一路小跑過來的統軍,想看看他還能耍什麼花樣。
“你們都給我站住,”氣喘籲籲地統軍一把抓住車窗的邊緣,將圓潤的腦袋塞進了狹窄老舊的車廂內,“不是說援軍來了嗎?人呢!要是沒讓我看到證據,我怎麼相信不是你們這群土匪想趁火打劫!”
“統軍大人,做人要學會變通~”在對方沒有注意到的位置,獨眼慢悠悠地從陰影裡摸出一把噴子,“蝗蟲大軍壓境,我們這也是為了穩定民心而想出的善意謊言,相信您會理解的吧?”
“理解個屁!你們這群土匪,趕緊把人都給我放下,不然的話……”
哢!
“不然怎樣?”獨眼將冰冷的槍口抵在統軍油光鋥亮的大腦門上,嫻熟地用手指拔開保險,“人已經上了我們的車,您覺得您還有能力搶回去嗎?”
“你們……你們知道我背後的人是誰嗎?是聯邦!他們的援軍馬上就會抵達,你要是敢殺了我,到時可吃不了兜著走!”
“我要是不知道,才不敢貿然對您這麼做呢,”獨眼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我還知道聯邦隻是想要荒野城和裡麵的人,至於是誰送過去的,不重要吧?”
“誰說的?你……”
“況且目前的局麵被搞得如此槽糕,聯邦大約也會懷疑你們的能力吧?”獨眼完全不在乎他的反駁,自顧自地接著說道,“這樣一個取而代之的好機會,任誰也不會裝作視而不見的~”
吱——
就在二人對峙的時候,後門外似乎響起了一陣異常刺耳的刹車聲,緊接著就是有人在和看門的守衛交談,又過了一會兒,巨大的鉛合金大門洞然大開,幾輛形似火車車廂的裝甲運載車顯現在眾人視線中。
“發生什麼事了,你們不該在前方戰鬥嗎?”跳下車的瀚海顯然也被眼下詭異的局勢給搞蒙圈了,下意識地和身後的人一起掏出了武器,“城主呢?你不是說你們沒有援軍嗎,這些人是誰!”
“這……你怎麼偏偏這個時間點過來,”原本還在和土匪們商討撤離細節的城主急忙跑過來,攔在了瀚海和車隊的麵前,“他們……也是來幫助我們撤離的,你看,人都被安置到車上了,要是你再不來我們就準備走了。”
“既然這樣,就麻煩再把人裝到我們車上吧!”瀚海先大聲喊了一句,然後再挪到城主的耳邊壓低了聲音,“你膽子可真大,聯邦的人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會抵達荒野城,你也不擔心他們會把人轉手送給聯邦?”
“我怎麼知道聯邦什麼時候到,他們隻跟護城軍的高層聯絡,我就是個傳話的擺設!”城主卻趁機向翰海抱怨了起來,但很快又恢複了正經模樣,“你們最近怎麼樣,帶了多少人過來?”
“二十個司機,不然你還想要什麼?光你們荒野城的居民不就三四千人了,再帶士兵的話車可裝不下。”
“那土匪和護城軍要是不放人怎麼辦?”
“去,你讓開,我去和他聊一聊。”
車內的獨眼一直盯著獨眼和他的車隊思索,他閉上眼回憶了片刻,似乎終於想起了什麼,用一隻眼睛緊緊注視著瀚海,“我認識你,聽負責偵察的兄弟說,你跟向璈一起襲擊過蝗蟲的先遣部隊?”
“你認識向璈?”這回又輪到瀚海發愣了。
“我們可熟得很呢~你應該有辦法聯係上她吧?讓她親口跟我聊一下,然後我再考慮到底是幫你們還是幫聯邦。”
沙沙沙——
“嗯,看樣子暫時沒有發現我們,”向璈和白孚一齊從灌木叢中探出頭,借著月光張望周圍的情況,“話說回來,你為什麼要把基地車停在那麼偏僻的地方?”
“呃……我不是擔心荒野城的人會打基地車的主意嘛,你又不在身邊,我隻好謹慎一點兒,畢竟這可是我們唯一的棲身之所……”
“安心點,你做得很好,”見白孚在擔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向璈立馬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他們人多勢眾,你一個人為了自保當然無可指摘。”
“可我們要怎麼把基地車拿回來?”白孚因為擔憂而不停揉搓小狼的皮毛。
“這個嘛……”向璈的目光轉了好幾圈,最終還是落到了小狼的身上,“還記得上次跟鱷魚兜圈子嗎?不如再麻煩一下這個小家夥吧~”
“你還來!喂,這次的敵人可是有槍的!”
“怕什麼,這裡雜草茂盛,體型小又跑得快可是天然的優勢,”向璈示意她將小狼舉高一點,隨即為它比劃待會兒的行動路線,“先引開士兵,我們趁機跑上車,然後再叫它向基地車的方向跑,等敵人到了麵前就直接撞過去!”
見小狼自告奮勇地昂起了頭,白孚隻好將它放到了草地上,摸了摸頭祝它一切順利,旋即又問了向璈一個問題,“我們手頭隻有一把有子彈的槍,如果遇到了敵人襲擊,應該由你拿著吧?”
“不,這次你錯了,因為敵人也是這麼想的。”
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