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瀚海聽說了工兵團裡流傳的話,趕忙跑到了將軍的房間詢問。
“就是字麵意思,要給難民修建安置房嘛,”將軍看上去很是平靜,但捏著煙的收支卻一直在摩挲煙嘴,“她給的理由說得過去,也並非沒有人讚同,我也就默許了。”
“我可是聽說了,當初要把她派過來的時候,可是多次向總部反應聯邦無力承受現有的方案,”小瀚海表現得格外義憤填膺,“可她來了以後卻還在原有的方案上加大工程量,這不就是想拖著讓鐵路建不成,進而證明自己是正確的嗎!”
“臭小子閉嘴,”將軍第一次對他用上了嚴厲的語氣,“那你來給一個解決難民問題的好辦法?!”
小瀚海被訓斥了一頓,卻沒有任何打算放棄說服將軍的意思,不過也真心問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我們給難民食物和水,還給他們講了很多次聯邦的規劃,那他們為什麼還要襲擊我們呢?”
“你知道前幾天的那個人為什麼要偷防護服嗎?”將軍的態度恢複如初,話題卻轉到了具體的人身上,“他的妻子患上了重症輻射病,兩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也有相關的風險,為了應對迫在眉睫的死亡,他不得不為了親人鋌而走險。”
“可那也不該對我們下手,工兵團……”
“瀚海,”將軍加重語氣叫了他一遍,示意他聽自己把話說完,“我們的承諾太遙遠了,可輻射和死亡都是隨時可能發生的事,你該如何讓他們相信聯邦所說的未來?沒可能的,做事都是一步一步來,安置房就是進一步的誠意,換取的就是讓他們不再鬨事。”
“但是,我們之前不是給過他們很多次食物和水了嗎?”
“他們不也幫我們乾活兒了嗎?”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已經證明過自己的誠意了,難道救命的基礎物資還不足以讓他們相信我們嗎!”
“當然不能證明,”將軍毫不留情地掐滅了他的幼稚幻想,“食物、淨水、藥品等,這些東西當然很寶貴,可它們都無法解決最關鍵的問題——輻射,如果沒有輻射,難民又怎麼會變成難民,在舊世界找一份工作難道不能滿足這些需求嗎?”
小瀚海還想說什麼,但這次他克製住了自己的表達欲,選擇聽將軍把話說完。
“況且這些都是可以隨時斷掉的東西,它什麼都證明不了;但安置房不一樣,半米厚的混凝土牆可以隔絕大部分輻射,而且它是固定的、奪不走的,除非聯邦不恤名聲地對他們進行強製驅逐,否則誰能使他們放棄生命的保障品呢?”
“小子,不是你許諾給大家一個光輝的未來,大家就必須站出來支持你,看不到實打實的誠意,大家就隻會根據自己的需求來做事,就像在生命受威脅的情況下會跟我們搶奪生存資源。”
“聯邦以領導者自居的前提是它真的做了一個領導者該做的事,這才是總部各派都同意進行三大工程建設的原因。”
小瀚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隻是從他略帶狐疑的眼神來看,他並未完全接受這一套說辭。
咚咚咚——
“誰?進來。”
“報告將軍,不好了!”一個氣喘籲籲地士兵猛地頂開門,焦急讓他的臉和脖子都憋成了紅色,“礦場……礦場塌陷了!監工已經帶著人準備趕去救援了!”
“我也要去!”
一直在挨訓的小瀚海突然支棱了起來,還沒等將軍出口阻攔,他就一溜煙兒地衝出了營地。
“……事態緊急,我先趕過去探查情況,同時向被困的礦工傳達救援即將抵達的消息,”伊萊瓦已經帶上了應急工具箱和醫療包,坐在摩托上準備出發了,“你們組織好救援隊後立刻出發,記得帶上大型設備。”
“我們明白,可是您真的沒必要親自過去,”一旁的副官站在摩托車前,似乎在嘗試阻攔伊萊瓦,“礦場內的情況不明,可能存在二次坍塌的風險,我們不能放任您去冒這個險!”
“除了我還有誰能為他們提供強而有力的信心嗎?就是因為我們的身份不一樣才必須我去,如果我被困了他們反而更放心,畢竟他們可以被放棄,但你們敢不救我嗎?”
“這……”
“讓開,”解釋完了緣由,伊萊瓦的語氣驟然冰冷,“不然我撞死你。”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小瀚海終於趕在出發前追了上來。
“你個小屁孩湊什麼熱鬨,”一向不喜歡小孩子的伊萊瓦直接把他推開了,“怎麼,覺得我會趁機在礦井裡搞事,給工兵團的大家找麻煩乾,然後導致鐵路工程繼續拖延下去?”
“我呸!你彆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瀚海立馬嚷嚷起來,“再說了,小孩怎麼了,礦井裡的許多空子有時還真就需要我這個身體小的去鑽!”
“嗤,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伊萊瓦都沒多搭理他,直接騎上摩托揚長而去,不過很快又一句話飄了過來,“腿兒著追上就帶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