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裡,白孚先是通過徒手接觸輻射結晶等手段證明自己是白教授製造的半免疫體後,又花了大量的篇幅證明眼前的向璈真的是那對王牌獵人的後代,最後還編了一個複雜到無從考證的失憶故事來自圓其說。
而伊萊瓦顯然是一副被震驚到說不出話的狀態,她撓了撓頭,示意自己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白孚的解釋。
“我現在可以明確原主跟布雷莎之間的關係非同尋常,”被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後續折騰到懷疑人生的向璈幽幽地歎了口氣,趁著伊萊瓦梳理思路的間隙跟白孚交頭接耳,“話說你有什麼頭緒嗎?”
“我跟原主隻有仇,彆的什麼也不知道,”白孚在稱呼上也被帶偏了,“不過偶爾幾次窺見她們交易的時候,關係和態度的確稱不上融洽。”
“唉,看來原主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另一邊的伊萊瓦似乎終於接受了這個無法驗證真假的說辭,她皺著眉頭緊盯著向璈,漫長的刀疤也被扭曲成了更加駭人的模樣。
“有……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忘記了也好,很多事都沒有被所有人銘記的價值,”伊萊瓦重新審視這個不穩定因素,她意識到從那群多餘的人跟著瀚海一起回來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就不再遵循自己的計劃了,“布雷莎大概在什麼位置?”
“這我可不知道,她說自己是移動商人,會隨機出現在地圖的某個位置上,”向璈把通訊終端推到小桌子上,又用食指敲了幾下,“不過她留下了這個,隻要我們主動聯絡,她就會在儘可能短的時間趕過來——這是頂級客戶的特有權限。”
“頂級客戶?”伊萊瓦對這個理由表示懷疑。
“呃,某種程度上我們的確可以算大客戶了,”儘管覺得氣氛並不合適,但白孚還是弱弱地插了句話,“據不完全統計,我們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內就已經創造了近十萬個信用點的消費額,雖然大部分來源於高速離心機等昂貴設備,但考慮到我們一時半會兒還結束不了冒險,所以仍具有極大的消費潛力。”
伊萊瓦沒有回答相信與否,隻是將定格在小而厚重的通訊終端上,思考這項提議背後的收益和風險。
“荒野城時的戰鬥應當可以證明我們的立場,”向璈用很小的聲音旁敲側擊,“拋棄掉一個潛在的盟友,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我們去裡麵談。”
淨水廠的辦公區有一間略顯陳舊的會議室,隨著生產工作步入尾聲,這裡也被閒置了下來,伊萊瓦關掉房間內的會議記錄儀,並示意二人在會議桌邊坐下。
“燕皚,”伊萊瓦叫住了如釋重負的某人,“事關最終行動的具體細節,你還是留下來旁聽吧,順便把燕皎也一起叫進來。”
現在向璈可以肯定,這兩個人絕對不隻是某個偏遠哨站的負責人,而是背負著某些十分重要的任務,隻是把如此關鍵的人放到自己身邊,是該說伊萊瓦太過自信了,還是她們在伊萊瓦心中的價值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低?
“你們可要考慮清楚,如果參與進最終計劃,你們就要聽我的調遣,你們的一切行蹤軌跡也可能會受到監視,而且沒有退出的選擇。”
說得好像不參與就不會被監視一樣,之前還不是被你當做不穩定因素給各種跑腿戲耍!
不過談判好不容易步入了正軌,向璈當然要擺出一副坦誠的樣子,“明白,我做事也從沒有後悔一說,隻是不先聯係布雷莎嗎?”
“不用,有些事我還需要額外確認一下,況且我們之間的恩怨不需要旁人來插手。”
向璈聳了聳肩,收回拿了一路的通訊終端。
“先問一個問題,”伊萊瓦一邊與向璈對話,一邊從畫中掏出一副折疊了好多次的地圖,放在會議桌上緩緩鋪開,“你知道我們的最終目標是什麼嗎?”
“總不可能是正麵開戰,”向璈沉吟了一會兒,將自己所獲知的線索串聯在一起,“依照我多年來的經驗,你們做的不是戰前準備;況且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所謂的國際慣例了,真要開戰也不應該派燕皚去聯邦火車上下戰書。”
聽到向璈又提自己的事,坐在牆角的燕皚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是,我們不具備正麵殲滅聯邦部隊的能力,而他們也不會因為一次的失敗就再也不來了,所以正麵對抗毫無意義,”展開的地圖占據了大半張會議桌,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各色標記,“我們的目標,是全部撤離!”
“大轉進?”向璈半開玩笑地提了一個自己很熟悉的詞。
“那樣太過於粉飾了,”伊萊瓦苦笑一聲,指著地圖上的紅線繼續說道,“轉進至少要有一個新的根據地,我們短時間內可找不到。”
“那你們的目的地是?”
“聯邦,”伊萊瓦的表情瞬間嚴肅,“這座盆地一共有兩個漏口,一個位於8號哨站附近,還有一個就在避難所的西北麵,完全置於我們的控製下。”
“你們要帶著所有人北上,直搗聯邦總部?”現在輪到向璈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