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也被騙了,瀚海,”撕開了土匪緊急傳回的密信,獨眼終於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向璈她們並沒有選擇離開,而是深夜翻越北部山脈並襲擊了聯邦的營地。”
“向璈?”聽到這個消息,上一秒還昏昏欲睡的瀚海立刻麵露訝色,“怎麼可能,她跟伊萊瓦的關係可算不上好,怎麼會為了一群陌生人去做賠本買賣?”
“我也納悶,但聯邦那邊的確打起來了,而且局勢可能比你想的要混亂,”獨眼將信紙遞給他,同時皺起眉頭思索著什麼,“而且你不覺得邏輯上很奇怪嗎?”
“你指什麼?”
“我們現在應該可以確定,伊萊瓦沒有與聯邦正麵一戰的想法,她的最終目的是讓儘可能多的人平安撤離,那麼在這個大前提下,就算伊萊瓦會針對聯邦采取措施,也不該是這種充滿挑釁式的夜襲。”
“怎麼不可以,”瀚海抬起頭看他,“你忘了那位新將軍了嗎,他可不相信伊萊瓦是真心撤離,如果借助這一點反其道而行之,讓聯邦誤以為避難所真的有了一戰之力,並倒逼聯邦撤軍呢?”
不過話剛一說完,瀚海就開始後悔了,伊萊瓦不是這種冒險的性格,她費儘心思搞偽裝就是為了讓聯邦不要輕舉妄動,如果這次夜襲失敗了,反而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得不償失且不符合原有的計劃。
“我還是不認為向璈跟伊萊瓦達成了一致,”基於方才的醒悟,瀚海緊接著提出了新的猜測,“這種賭局更像是向璈的手筆,或許伊萊瓦本人並不知情?”
話音剛落,兩個人都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驚住了,作為最早與那兩個家夥打交道的人,居然忽視了這位向來不走尋常路者的主觀能動性,實在是失策到了極點。
“可惡,向璈這個混蛋,居然還敢一而再地上門騙我,”瀚海用力捶了一下吧台,結實的金屬板麵發出了沉悶的震動聲,“等著瞧,這筆賬我早晚要算回來!”
“可彆等早晚了,事態已經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了,”比起跟向璈隻相處了一個多月的瀚海,獨眼顯然更清楚她可能造成的危害,“如果現在不出手,可就沒有我們參與的份兒了。”
“你還在惦記襲擊避難所?我已經說過了,恕不奉陪!”
“嗬,彆犯傻了,現在沒有給你等待的時間,”獨眼的眼神中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憤懣,“如果向璈的襲擊成功了,元氣大傷的聯邦就不得不停下來休整,而伊萊瓦則大約在明後天就會收拾東西離開,到時你可就再也沒機會去找伊萊瓦報仇了。”
“那……要是她失敗了呢?”
“情況依舊好不到哪兒去,這事跟避難所沒有關係,他們幾乎沒有紙麵上的損失,而參謀部的人一定會拉著將軍去思考會有潛在危險的事,畢竟任誰也不會相信兩個人就敢夜襲聯邦軍營!”
瀚海靠在金屬櫃台上默不作聲,他還在猶豫,猶豫這是否真的是最後的選擇。
“但隻要聯邦看到了避難所的內亂,他們反而會為了避免援軍的及時到來而響應我們提前開戰,這是唯一能阻止伊萊瓦逃走的辦法了,如果放棄,你就再也找不到能為司令報仇的機會了。”
叮鈴鈴——
瀚海還沉浸在沉默的思考中,然而中轉站卻再此時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將軍的親信冒著午夜的嚴寒趕到了這裡,他可以確信自己的匆忙狼狽一定被哨站的士兵儘收眼底,但為了趕時間他也沒有更好的方法。
“瀚海,你給的情報裡可沒說避難所會搞突襲,”親信一摘下笨重的防護頭盔,就開始絮絮叨叨地抱怨起來,“現在我們暫時穩定了局勢,但誰會知道今夜的損失有多大呢?”
親信還在喋喋不休地囉嗦著,也不提自己此行的重點是什麼,但瀚海和獨眼卻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用眼神交流著最後的結果。
“彆抱有僥幸心理,就算你把真相告訴將軍又如何,”獨眼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於是瞪了瀚海一眼,改用唇語加手勢警告他,“有了今晚的變故,你已經不可能讓那邊的所有人都信任你了;況且勝負未定,你可不要小瞧向璈的本事。”
“一定要今晚嗎?”
“先動手的可不是我們!”
興許是這句話刺激到了瀚海心中的某個點,他扭頭和親信對視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說道:“放心,伊萊瓦的援軍尚未趕到,今晚隻是敵人自作聰明的小把戲。”
“可襲擊者駕駛的基地車不是避難所的東西,你確定……”
“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的情報,那就不要再來問我了,”估計是憋了一晚上的氣,瀚海的態度格外強勢,“不用去管襲擊者,我們馬上就要潛入避難所進行破壞,希望聯邦能及時響應並提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