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就這樣陷入了互相觀察彼此卻還佯裝不知的蟄伏中,然而行動中的聯邦車隊可不會輕易停下,今天是難得的大晴天,如果不抓緊時間穿越大裂穀,等下起暴雪來可就沒法走了。
運載車上的士兵紛紛跳下了車,他們身上背著遠超正常行軍的物資,手中則拿著一個類似滑輪的東西,而留在車上的輜重大多是一些無關緊要又占用大量載重的東西,除此之外就隻有司機還留在車上了。
“他們把載滿輜重的車開到冰橋上了,”偵察兵借著搭在山崖上的有線通訊持續報道,“但車走得很慢,車上也沒有載人。”
“那他們的人在乾什麼?”上校皺緊眉頭問道。
“他們拿出了幾十個纏滿鋼索的絞盤,讓有線兵把鋼索架到了四五米高的崖壁上,”偵察兵停頓了一下,又觀察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從行為上看,他們似乎準備用鋼索和滑輪‘飛’過去!”
上校終於露出了意料之外的震驚,大裂穀的崖壁岩石普遍不結實,他們的鋼索也不像能承載大重量的樣子,這也就意味著大批車輛和大型武器無法被帶走,而它們則被堆積在冰橋上,成了聯邦留給自己的過路費。
然而令他驚訝的還是這個,而是這個計劃實在漏洞百出——隻要自己在接收車輛後割斷鋼索,他們就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一方,選擇這種方式,就等於把成功的關鍵壓在了叛軍的信譽上。
可叛軍有信譽可言嗎?
一時間上校也不知這是對麵的計中計,還是真就不懂什麼叫兵不厭詐,於是他隻好撥通了布雷莎的通訊,把目前已知的信息一股腦地報了過去。
“你現在是什麼想法?”布雷莎也在開口前沉默了一段時間。
“我覺得還是應該趕儘殺絕,這是難得的機會,況且我也不認為聯邦留給我們的會是什麼好東西,”上校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想法說了出來,“至於趁人之危造成的名譽損傷……反正在大眾眼裡,叛軍已經沒有名譽可言了。”
“不,還是放他們過去吧。”
“為什麼?聯邦可不會為我們做誠信宣傳!”
“隻是見好就收罷了,”布雷莎的語氣並不緊張,看得出她並沒有將這次行動看得太重,“非要個借口的話……你應該在冰橋上埋了炸藥吧?”
“是。”
“那就對了,他們把車全部停在冰橋上,就是因為也預料到了這一點,如果你們強行割掉鋼索,他們肯定會抱著同歸於儘的想法替你引/爆冰橋,到時候聯邦是全軍覆沒了,可我們損失了冰橋和名聲,卻什麼好處都沒撈到。”
“但我們本來就不是為了好處,而是為了報仇!”
“那隻是我們幾個人的想法,不應該成為影響大局的唯一因素,所以還是選擇對叛軍整體更有利的結果吧~”
另一邊的獨眼也盯了叛軍很長時間,見那群家夥遲遲沒有動手的跡象,也收起了藏在背後的燃燒箭,開始指揮士兵用鋼索把機器人給運過去。
“那群人居然真的放我們走了耶,”後麵的幾個土匪倒是興奮地慶祝起來,要不是待會兒還要趕路,他們高低得開幾瓶酒,但很快又有一個土匪提問道,“不過他們不會再後麵接著下埋伏吧?”
“這就要看主席說的暗中支援有沒有效了,”獨眼依舊緊繃著神經望著對麵,生怕他們又臨時改了主意,“快走吧,隻要回到聯邦的控製範圍,一切就都結束了。”
因為隊伍中有不少傷病員,聯邦的滑輪撤離計劃持續了兩個小時還多,而上校和叛軍的士兵們真就在兩側的山崖上蹲守了兩個多小時,直到最後一個聯邦士兵離開,他們才跳下來接手冰橋上的車輛。
“真的不繼續追趕了嗎?”上校安排好手下清點裝備,自己則走到角落繼續和布雷莎通話,“他們現在缺少運輸工具,行動速度不會很快的。”
“不用,跟一夥兒殘兵敗將較勁兒意義不大,”對麵聽上去對這次行動的結果很滿意,“我們的複仇是一個長效計劃,不急於這一時的戰果~”
“那我們接下來撤回去?”
“回來吧,剛好處理一下聯邦新安插的釘子,”布雷莎話鋒一轉,一股殺氣隱約露出,“昨天他們可是趁我們不在的時候,搞了一場不小的事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