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城裡的還是外來者?有沒有公民證或居留證?輻射病相關的體檢做了沒有?”
排在前麵的一個拾荒者已經被連環問題搞得瑟瑟發抖了,他一個一路靠著撿垃圾從廢土跑到聯邦的普通人,從哪兒搞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證件和報告。
“什麼都沒有呀,那得先填一下基礎信息,”檢查員摸出足足一指厚的表格,隨意地丟給拾荒者,“填完了再處理後麵的手續。”
“內個……我……我不會寫字……”
“嘖,又是這樣,”檢查員不耐煩地指了指一旁的長桌,“那邊有記錄員,你說他寫,填完了再過來!”
拾荒者唯唯諾諾地離開了,下一個補上的應該是因故外出的城裡人,隻見這人嫻熟地摸出好幾份證件和一份體檢報告,外加一張不到巴掌大的硬卡片,而檢查員也難得放鬆了一下,檢查無誤後往卡片上戳了個洞就放行了。
“還有四五個人就輪到我們了,”向璈歪著頭小聲交流道,“現在怎麼辦?”
“你彆急,我記得之前我媽媽留給我一個能證明身份的東西,”白孚已經貼身的物品都掏出來,開始現場翻箱倒櫃了,“但那至少是十二年前發行的特殊通行證了,鬼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效果!”
“那完了,這檢查員看上去也就二十幾歲,不把你那東西當假/證就謝天謝地了。”
此時的白孚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向璈倒是還記得保持表麵上的鎮定,但大腦已經進入思維風暴了。
她們身上為數不多能證明身份的就是獵人證和伊萊瓦的密信,但前者會瞬間暴露真實信息,後者更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拿出來,那麼此外既能證明身份又不至於把信息全暴露出來的就隻剩……
“伊萊瓦給的黑鐵徽章!”
“哈?”
“那東西我檢查過了,上麵沒有任何個人信息,包括名字與編號,而與之對應的牛皮本此前已經被燒掉了,”向璈衝白孚使了個眼神,“隻要故事編得好,就不愁沒人會相信,況且這可是瀚海給我們的~”
明白了。
假裝成避難所的普通士兵,再借著徽章的來曆使勁往瀚海身上靠,而瀚海作為一個失敗的叛徒,與他有牽連的自然待不下去,隻能北上投奔聯邦總部。
“你確定這麼說不會被人盯上嗎?”白孚還是憂心忡忡。
“沒轍了,被人察覺總比卡在門外強,大不了等進去了再造一套假身份唄。”
於是二人便裝摸做樣地打起了格式,先由白孚遞上已經泛黃變脆的特殊通行證,但不說明來曆,那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果然不認識,向璈就立馬跳出來說是路上撿的,然後掏出徽章開始講故事。
“雖說時間什麼的都能對上,但這種事還是太難以驗證了,”檢查員表現得十分為難,“我一個小打工人可做不了主,不如……把我們上級叫出來?”
“不用了,這兩個人我認識。”
幾人齊刷刷扭頭一看,卻發現某個熟得不能再熟的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一旁,好像是在專程等候這二位似的。
“可是,長官……”
“沒什麼,放她們進去就好,就安排在……居留五區吧,”一隻眼的家夥笑得頗為得意,大概是這種身份地位的轉換確實令人陶醉,“不過還是要向上級彙報的,走常規程序就好。”
檢查員立馬開出了兩張電子卡,隻不過是用紅色的塑料殼子包裝。
向璈接過電子卡,卻不馬上進去,而是站在原地和獨眼對視了幾秒,後者卻聳了聳肩,既不打算跟她們一起走,更不打算在這種地方敘舊。
“都填好了!”
恰好這時那個拾荒者端著一摞填滿的表格跑了回來,而檢查員顯然不會花心思一頁頁地翻看,隻是隨意瞄了幾下,就用掃描儀把信息錄入電腦,然後同樣開出了一張電子卡——用藍色塑料盒包裝的。
“嗯,你也是居留區的,不過在六區,和前麵這兩個人一起進去吧~”
靠,原來隻要填完表格就能進去嗎?早知道這樣還編什麼故事呀,直接編兩套假身份不是更安全!
懷著滿腹的牢騷,二人和喜笑顏開的拾荒者一起通過了檢查站,正式進入了聯邦總部所在的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