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證的時刻到了。
“嗷嗚——”
小狼哀嚎著躲進床底,饒是它這種精力旺盛的動物也抵不過六七歲的小孩從一大清早就開始折騰,還不到吃飯的時間,它就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而那位小祖宗還興衝衝地鑽進了床底,追著它毛茸茸的大尾巴玩兒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吵死了……”東躲西藏了一整天、晚上又要思考情報的白孚很不情願地睜開眼睛,這兩個小家夥打鬨的聲音已經吵得她徹底睡不著了,“呃,剛好吃早飯的時間。”
穿上逛街時買的新衣服,又簡單地給自己換了個發型,白孚覺得自己大概不會一眼被追捕者人出來了,才疊好被子走出房間,她可不打算一直躲在糧食署,先不提安全問題,光憋也憋死她了。
“門口的掛鉤上有飯,”白孚開門出來時馮處長湊巧在接聽信息,一聽到動靜連忙把通訊器藏起來,“應該還是熱的。”
“無所謂,冷的也吃習慣了,”白孚也知趣地不問她,順手把掛鉤上的兩份盒飯拿下來,“我回屋吃?”
“不用,這個時間辦公室沒人來,正好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白孚依舊沒表現出太大的反應,她打了個哈欠,轉身把小份的盒飯遞給小女孩,又從背包裡拿了幾塊肉乾丟到小狼麵前,然後才端著自己的飯走到辦公室的皮質沙發邊。
盒飯裡沒有“飯”,隻有幾塊純麵餅子和炒土豆絲,因為環境溫度達不到發酵的要求,額外加溫又需要耗費能源,因此聯邦量產的麵製品無一例外都是死麵的,幾口下去噎得要死,也就本地人吃習慣了覺得沒事,但白孚總是要配一大杯水才能下咽。
“我安排人去打聽了,情報部曾在前幾天搜查到疑似向璈的線索,”馮處長端著一杯人工合成咖啡坐到她對麵,“她還活著,你可以放心了。”
白孚拿著餅子的手在半空中停滯了一下,卻又立馬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不過明顯輕鬆的音調可遮掩不住,“我一直都相信她不會出事。”
“但這樣一來,情報部的走狗可又盯上她了,”馮處長的狀態倒正經一些,“我想在從你們身上找到想要的信息之前,這幫混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們到底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白孚還是忍不住疑惑問道。
“伊萊瓦沒告訴過你們嗎?”對麵也愣了一下,從神態來看不像裝的,“理想派在覆滅的時候留了不少內應在聯邦的管理層中,而‘捕鯨人’是其中地位最高、最重要的,五年來一直在堅持給舊軍黨找麻煩,而舊軍黨卻一直沒辦法。”
“這麼重要的人物,怎麼可能告訴我們兩個外人。”
“因為隨著外部各大勢力的衰落和滅亡,如今還能和‘捕鯨人’直接聯係的隻剩下伊萊瓦一個人了,而幾個月前她也死了,那麼與‘捕鯨人’相關的信息肯定會被秘密傳給她臨死前見過的人——你們當然是很合適的人選,伊萊瓦給我的通訊中也暗示了。”
白孚當然不記得離開時得到過什麼暗示,她隻得把這當做伊萊瓦保護自己和向璈的手段,畢竟背負著秘密的人更不容易遭到死亡威脅。
“不過就算你不知道,也可以多留意一些,有個大佬前輩罩著對你們肯定是好事,但不管你知不知道,都不要輕易向外界表露,保持神秘是哄騙敵人的好辦法。”
“我明白。”白孚陷入了沉思。
“哦對了,還有……”
噠噠噠——
“有人,”馮處長敏銳地捕捉到了樓梯的動靜,即使那裡的聲音輕到連小狼都沒有察覺,“快,回房間躲著,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開門!”
“出事了嗎?”
“我猜隻是一場突擊檢查,高層總喜歡用這種方法折騰人。”
對方沒過多解釋什麼,白孚也不敢多問,躲著飯盒飛奔回了房間,又衝著正在嬉戲打鬨的小女孩做了個“噓”的手勢,自己則繼續躲在門後偷聽。
“你們是……情報部的人?”
“是‘北極熊’大人叫我們來的,”來的人應該不少,說話的語氣也頗為囂張,“聽說這裡查出了一些值得令人注意的消息,不知處長大人能不能配合我們調查一下~”
“開什麼玩笑,糧食署就是真出了事,也應該有高層指派稽查隊過來,難不成你們又想跟獨眼一樣被部長親自教訓一頓?”
“嘿嘿,可不是糧食署的事,而是跟‘捕鯨人’有關!”那人的語氣陡然變得嚴厲,外麵也跟著響起了手銬活動的聲音,“而且這次是證據確鑿,你就是把主席叫過來也沒用!”
奇了怪了,剛剛她們才交談過捕鯨人的事情,怎麼情報部的人這麼快就聞著味兒來了?
“證據呢?拿出來給我看一眼,還是說你們要強行抓人?!”
“正常的扣押調查流程,證據什麼的都在部裡,您還是親自跑一趟去看吧,”門外劇烈的躁動了一陣,但最終還是情報部的人占了上風,“還想反抗?帶走!”
所幸這群人沒有多做檢查,而是很快帶著馮處長離開了,又等了一會兒,白孚才小心地打開一條門縫,辦公室裡早已沒有了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狼藉,和一張將整個門都堵死的黃色封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