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期待著死在自己手裡。

傅從擇手上的力道慢慢減緩了。

他拿開手，從程祈的身上離開。

程祈還躺在沙發上，他渾身衣服淩亂，外套被扯開，裡麵的襯衣在剛才的混亂中，被擠到心口位置。

他的心臟在劇烈起伏，他全身皮膚都太過白皙了。

臉頰細膩瑩白，他的脖子，更是纖細又脆弱。

被傅從擇摁著掐過一會，純白的皮膚上已經染上了鮮紅的指印。

臥室裡的人都走了出來，還不等他們開口說什麼，一道歡悅的笑聲就傳了過來。

來自程祈那裡的笑聲。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程祈還躺著，一條細長的腿這會落在地上，另外一條腿彎曲起來，踩在沙發上，因為他的笑聲，他渾身都在細微的發抖，倮露出來的腰肢，纖細到一折就斷的腰肢，也因為笑聲，出現了震顫的痕跡。

整個屋裡，倒地上的人的哀嚎聲，此時都被程祈的笑聲給蓋住了。

程祈笑得哆嗦，笑得眼角都流出了淚水。

在淚水滑落臉龐之前，程祈抬手摸掉了眼淚。

又高興笑了一陣，程祈抓著沙發緩緩坐起身。

咳咳咳，一起來他就猛烈咳嗽了幾聲。

手指在喉嚨的位置碰了一下，當即就疼得他眉頭直皺。

一邊劉騫稍微靠近了幾步，若說一開始他設這個局，是把程祈也算在裡麵的。

以程祈的名義來得罪傅從擇這個首富家的真少爺，他想看到程祈臉上囂張的笑容被打碎的那一刻。

可眼下，程祈差點被掐死，他卻能笑成這樣。

他的笑聲，落在劉騫的耳朵，卻仿佛是一道道尖刺在刺他的心臟。

劉騫像是忽然間明白過來自己對程祈一直以來，到底擁有的是什麼感情。

羨慕嫉妒，同時他喜歡程祈。

自己無法像程祈那樣活得肆意瀟灑，甚至劉騫他相信一個事實。

那就是如果程祈和他們站在同一個位置，同一個處境，就算他是伸手要錢的對象，他也必然和他們不同。

他愛著程祈，扭曲地愛著。

劉騫手指微微在發抖，程祈脖子上的掐痕太刺目，他程祈那麼纖白的皮膚，他一定會感覺到很疼，他想去幫程祈撫摸一下，讓程祈可以不用那麼疼。

劉騫的手沒能順利碰觸到程祈，程祈從沙發上站起來，脫了沒有扣子的外套，扔到了一邊。

傅從擇手指在發麻，此時的他，太過混亂了。

他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程祈，他的喜歡隻不過是喜歡程祈這張臉。

如果說前幾次程祈對他的傲慢，讓他清醒，他不會再去愛程祈。

那麼現在，傅從擇想的是，這個人什麼時候會真的害怕。

剝奪走他擁有的一切，他會害怕嗎？

一個不怕死亡，甚至是在渴求死亡的人，他能失去的又是什麼？

傅從擇在這之前，他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用權勢來壓人。

可是眼前肆無忌憚的程祈，讓他第一次有了一種想法。

他有一個首富生父，他從生父那裡他可以得到能為他使用的東西。

曾經他對仗勢欺人，完全不屑一顧。

可現在，他像是可以理解，能夠感同身受了。

原來擁有權勢，真的是一件令人著迷的事。

哪怕還沒有動用起來，光是想一想，他就已經心動了。

“程祈。”

傅從擇喉嚨深處發出來的低啞聲音，他眼底波濤洶湧。

嘴角邊似有若無的一絲勾起的弧度，他像是在笑，又好像沒有。

“你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如果我說，這一切不是我的意思，你信不信？”

程祈沒有看劉騫，是對方搞的事，他不過是臨時到現在觀摩一番。

但他和傅從擇說話間，隻是隨口一問，沒有任何細節上來表明他與此無關。

傅從擇笑了。

“你想說這是彆人做的，你隻是剛好在這裡？”

“我信。”

程祈歪頭：“你是信了，但這筆賬你還是會算我頭上，對吧？”

“對。”

“誰讓我隻喜歡過你，還被你羞辱過。”

傅從擇心底平靜了，他和程祈之間，他想什麼關係都有可能，但就是情人關係，沒有可能。

程祈皺眉嘶了一聲。

“行吧，隨你想怎麼報複我，我都無所謂，就是不知道你要什麼方式來報複，彆讓我太無聊了。”

程祈絲毫不在乎傅從擇接下來要做什麼，反而意思裡，是希望傅從擇能弄得精彩點。

“放心，絕對會讓你開心的。”

傅從擇快步離開。

“……跟瘋狗似的。”

常總上前評價了一句，忽然劉騫盯著他半天不說話。

“你出的主意，他現在盯上程祈了。”

“程祈，雖然這東西不算什麼，可被纏上還是有點麻煩。”

“麻煩算什麼，我喜歡麻煩啊。”

程祈坐回到沙發上，又低低咳嗽了兩聲。

劉騫站在旁邊，他臉色難看地望著程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