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趕到儀元殿，問了太醫、高年昌，又瞧了玄淩，給昏迷的玄淩喂了藥，才出了殿門。

門外嬪妃們都到了，不少人紅了眼眶，正嗚嗚的哭著，薑若也是哽咽“各位妹妹的心意，皇上都是知道的，隻是……儀元殿位於前朝，人來人往，難免壞了禮數。再則，妹妹們守在這裡也是不上什麼力氣，不如都回宮去，等待消息。”

“可臣妾如何等安穩等著，見不到皇上難免心憂……”崔昭儀道。

薑若幽幽一歎“本宮如何不知？本宮理解妹妹們的憂思，所以和淑妃商量過了，每兩個時辰由三位嬪妃前來侍奉，直到皇上痊愈，一位高位嬪妃帶著兩位低位嬪妃，妹妹們覺得如何？”

嬪妃憂思的不過是自己的未來，薑若都這麼說了隻能同意。

薑若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予澈，沒說話轉身進了殿內。

殿裡守著的予灝忙迎上來，壓低了聲音“阿娘為何這般打算？父皇病重，太醫都沒辦法，阿娘讓她們來侍奉不是添亂嗎？”

薑若理了理衣袖，坐在榻上“她們心思不安穩，如果這時候後宮出了亂子，勢必會影響到前朝，隻是讓他們來喂喂藥罷了，其他時候不會讓她們插手……”薑若頓了頓道“我聽太醫說，你父皇差不多後日才醒，這時候你先辛苦些……”

予灝神色一冷“兒子明白怎麼做。”

薑若點點頭“後宮有我和你從母，你放心就行，你媳婦那裡讓她約束好東宮的人，沒事彆出去了。”

*

後日，玄淩果真醒了，隻是傷了身子，太醫說玄淩中風，最後也就這幾個月了。

玄淩強打起精神，停了後宮侍奉，就連薑若和慕容世蘭也輕易不能來儀元殿。

玄淩先是下旨斥責了齊王他們，又將他們禁足在府，予澄被趕出宮去，匆匆擇府另居。清醒的日子多半是在召見大臣，予灝在旁陪同。

好在予灝臉色悲哀，看著滿是難過的予灝，讓玄淩欣慰了不少。

玄淩還見了幾個小兒子、小女兒，看著還稚嫩的他們，心中悲涼，自己不能看著他們長大了。

玄淩強撐了三個月，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他嗓子裡似乎有塊痰堵著，幾乎都讓他說不出話了。

乾元三十年九月二十，在召見了幾位重臣和予灝後，又見了薑若，薑若離開後，玄淩拉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的手絮絮叨叨說著話，聲音慢慢低了……

乾元三十年九月二十日晚，周憲宗玄淩崩，享年四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