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是綠睛。”壯臂驚呼起來,“他怎麼傷得這麼重,他看起來好像死了!”
“沒死。”
疤臉的聲音從高處飄落,擲地有聲,冷得讓猴發寒,隻見他覷起眼睛,掃視下麵一眾猴子,緩緩道:“昨天,綠睛試圖逃離族群,結果被無毛怪抓回來,關到黑暗洞穴去了,今天再見到他,已經是現在的樣子。”
我屏住呼吸。
這隻名叫“綠睛”的猴子遍體鱗傷,居然是因為逃出籠子,被人類打的?
豈有此理。
這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啊!
誰允許這些飼養員動手打猴的?
疤臉從假山上輕盈地一躍而下,三兩步躥到地上縮成一團的綠睛身邊,高傲地伸出腳,踩在他的後背上。
綠睛傷痕累累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很快歸於平靜,無力反抗。
所有猴子都不敢說話,靠在一起發抖。
“今天開會就是告訴你們,族群裡,隻有對我服從才能有吃有喝,否則,你們的下場就跟綠睛一樣,被我趕出族群,還要被無毛怪用滋啦滋啦棍毆打,滿身傷痕!”
小猴子們轉著眼睛,瑟瑟發抖,紛紛點頭。
疤臉滿意地豎起尾巴,耀武揚威拉著黑毛和一眾小嘍囉走了。
他們要趕著去享受午飯,最新鮮,最甜美的水果都是他們優先享用。
“好可怕。”疤臉走後壯臂才敢說話,“黑暗洞穴裡麵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為什麼綠睛被抓去以後居然會傷成這樣?”
“我沒看到。”我想了想,“昨天晚上我隻在籠子裡關著,早上就放出來了,其餘的地方都沒看到。”
“算了,去吃飯吧,這些事情不是我們猴子該想的,吃好喝好過好每一天才是真理。”
壯臂真的可以稱作猴群裡的哲學家。
我嚴重懷疑這貨偷偷進化了。
連人類社會大道至簡的真諦都給總結出來了。
了不起。
但我沒動,我反而朝著廣場中央,縮成一團躺在地上,看起來奄奄一息的綠睛走過去。
“你先吃吧,我去看看綠睛。”我對壯臂說。
“你瘋了?”壯臂當場直立行走,伸出猴爪捂住我的嘴,做賊心虛四處看看,直到看到疤臉和黑毛都在猴山後麵專心享受午間水果,才鬆了口氣。
“嗚嗚嗚——”
我快窒息了。
壯臂在即將殺死我的前一秒,終於放開了爪。
“你晚上睡覺彆睡太死。”我齜牙咧嘴威脅他。
壯臂白我一眼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綠睛是什麼猴你就去關心他?”
什麼猴?
霸道總裁猴,純情校草猴,腹黑教授猴,還是盤著佛珠的京圈佛子猴?
壯臂道:“綠睛可是疤臉的前任猴王,被他帶著小弟從王位上一口一口咬下來的手下敗將,疤臉早就想殺了他立威了,咱們猴群裡凡是跟綠睛親近的,最近沒一個過得舒心的,飯都吃不上一口,你還不明白?”
這故事聽著有點耳熟。
不就是把古代小說常用的廢帝逆襲套在猴子身上了嗎?
我用猴爪子比了個中指。
控訴著上蒼穿越一點心意都沒有,玩來玩去那麼多年,還是這些老套路。
壯臂看著我的中指:“你在乾什麼?”
我:“禱告,祈禱明天能有香蕉吃。”
“那我跟你一起。”壯臂對著我伸出中指,無辜地看著我。
我:......
收回這個不雅的手勢,我跳起來,甩甩尾巴道:“你去吃飯吧,給我隨便帶點吃的,我還是想去看看綠睛。”
綠睛還在剛才的位置一動不動,瘦的像是一團空蕩蕩的皮毛,身下已經漸漸積出一灘血水,連呼吸都越來越輕。
我實在是怕這猴出什麼意外,給國家的珍稀動物保護事業添麻煩。
壯臂見勸不動我,隻好拖著尾巴走了,臨走前還囑咐:“你小心點啊,趁著疤臉他們還在吃飯,早點完事。”
我動了動尾巴尖,算是答應了。
壯臂走後,我看了眼周圍忙著乾飯的猴子們,看著他們手中拿著的新鮮水果,感慨這大城動物園雖然衛生條件差了點,飼養員態度差了些,但至少對動物飲食保證的還不錯。
確認疤臉和黑毛以及他們的一眾小弟沒有看見我。
我躡手躡腳來到綠睛身邊,伸出爪子推了推他。
綠睛沒有回應,連一句呻1吟都沒有,除了微弱的呼吸還證明他活著。
“綠睛?”我試探著叫了聲。
在這裡插一句題外話。
在這裡,猴子們的名字一個比一個難聽,什麼壯臂疤臉一根毛的,都跟生下來隨機指了個部位就當名字似的。
憑什麼這個綠睛名字就這麼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