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過去了,仍未有族人發現我覺醒了術式。
或許是因為大部分人都將目光都集中在長女身上,在他們看來,目前的津島不會再誕生一個如同修依小姐這般的天才了。
再加上修治少爺也是個非術師,所以哪怕家主幺女未覺醒術式也並不奇怪。
畢竟,並不是所有咒術師之間的結合都能誕下擁有術式的後代,隻是說這樣的概率會大一些罷了。
和室裡,男孩的聲音響起:
“雖然我沒有術式,但我有異能力,大概算個異能者吧。”榻榻米上,津島修治告訴了妹妹一個新的秘密。
我(好奇):“異能力是什麼呀?”
“就是...某種超能力。”
我:“斯國一,那超能力可以讓桌子上的水杯飛起來嗎?”
“...飛不起來。”
我:“哦,那...那哥哥可以給我展示一下你的異能力嗎?”
“...展示不了。”
我(了然):“哥哥,你其實並沒有——”
“閉嘴。”
我乖巧閉上了嘴巴。
我懷疑兄長他根本沒有所謂的異能,一切都是他用來忽悠小孩的手段,這一次我學聰明了,才沒有被他騙到。
“修治少爺,修栗小姐——”侍女恭敬的聲音從障子門外傳來。
現在是晚飯過後的一小時,門外傳來的聲音意味著我們該喝藥了。
雖然身為咒術世家,但津島一族並非像其他大家族那樣十分歧視非術師後代,至少不會直接將幼小的孩童送離父母身邊。
隻不過差彆對待終究是存在的。
就比如像我和哥哥這樣的“非咒術師”,不知從何時開始,每天都會有侍女在特定的時間為我們提供草藥。
美其名曰:調理身體,因為非術師的身體通常比較差,更容易夭折,至少上麵是這麼說的。
黑色的茶碗裡,淺棕色的粘稠藥劑並沒有什麼味道。
可就是這樣的一碗藥,讓某次回家休憩的長姐露出了慌亂的眼神。
雖然隻有那麼一瞬間,但因為我一直盯著她的眼睛,所以我看清了。
那是我第一次直麵生氣的長姐,身上帶了點父親的威嚴,可又不太一樣。
原來哥哥也會低著腦袋乖乖挨訓啊,真罕見,明明在父親麵前他總是那樣漫不經心。
從那以後,每次侍女給我們端藥,哥哥都會讓侍女們先下去,然後帶著我偷偷將草藥倒掉。
我曾蹲在地上,仔細觀察那片被倒掉的藥水侵染的草地,綠油油的花草依舊很茂盛,所以毒藥的選項在我這裡畫上了叉,而與之相對的是我又多了一個未解之謎。
兄長與長姐似乎瞞了我很多很多事...
呼——不過沒關係,隻要他們一直在我身邊,笨蛋我也可以當的心安理得,反正他們厲害就可以了。
......
“放那兒吧,涼了再喝。”
少年的聲音落下後,侍女們便退出了和室,漸漸地,隻要是我和哥哥兩個人在和室呆著的時候,就很少會有人來主動打擾我們,除了喝藥。
氣氛安逸的和室裡,四下寧靜,就連被風吹動的風鈴聲都顯得有些招搖。
我從認不全字符的書本中抬頭,看向坐在被木楞支起的白色窗框旁的兄長。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發呆,哪怕從窗戶外吹進來的一片葉子落在他頭上,也完全無動於衷。
有時候,我會覺得哥哥就像個背後插有發條的機械人偶,每當有人轉動了發條,他才會象征性的說點什麼做點什麼,沒人轉發條他就一直呆在陰暗的角落裡長蘑菇。
不會覺得無聊麼?
“喂——你在看什麼?”
小女孩的目光太過直白,直白到將津島修治跑到天邊的思維都強行拉了回來,以至於他不得不轉過腦袋,瞥向和室一側一直盯著自己的女孩。
我:“我在觀察哥哥。”認真回答。
“觀察我?”
津島修治笑了一聲,伸出手指隔空比劃了一下自己和對方,“你找個鏡子多看看自己,不就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了。”
言下之意:他們二人長得很像,觀察自己就夠了。
“不一樣的。”我注視著哥哥的眼睛搖頭,努力在腦中想找一個能跟發條玩偶對的上詞來形容他,可惜孩童貧瘠的詞彙量終究限製住了我。
“哼~”看著不遠處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最後眉頭都皺起了個小鼓包的妹妹醬,津島修治對她招了招手道,“過來。”
然後小姑娘就抱著手裡的書顛顛跑過坐下,他將妹妹的頭發捋到腦後,“說吧,哪裡不一樣。”
由於找不出對應的詞,所以在心裡琢磨了半天的我最終還是說了實話。
“我覺得歐尼醬像個一切行動都被提前設定好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