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分秒流逝著。
張大龍有些不耐煩了,“這些畫能看出個鳥,趕緊派個人進去看看得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進去嗎?”韓程立說完,便聽見熟悉的電子音提示他,勇敢值加五。
他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加分的原因,但他依舊盯著張大龍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不知為何,他的恐懼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
張大龍不能拿我怎麼樣。韓程立心想。
局麵一下僵持住了,張大龍堅持眼下沒有彆的辦法,必須有一個人開門去探查。他甚至提議,可以通過抽簽的方式來決定誰去。
當張大龍真的拿出一個簽筒時,所有人的臉都不同程度變沉了。
“我看不必了,”江漪然走過來,一臉平靜地對所有人道。
張大龍了然,露出一副本該如此的神情,立即收回了簽筒,等著江漪然選一道門進去。
江漪然指著一扇門,說: “就是這扇。”
眾人一臉驚詫,他們看得清晰,江漪然指著一扇白色的門。
可是怎麼就她這麼快地知道了呢?
於是,韓程立問道: “你怎麼知道?”
江漪然解釋了一下她在海報上看到的東西後,提示大家:“你們看地麵。”
這幾個房間走過來,他們已經習慣不再觀察千篇一律的地麵了,但這次他們低下頭才發現。
這個房間的地麵,是大不一樣的。
每個人都能看到腳下那幾寸的地,他們蹲下了身子,便清晰地看到,地上居然有一個個的黑白圖案。
說圖案也不準確,他們並不能看出這些色塊代表了什麼,隻是感覺,也許這整個房間的色塊放到一起,會是一個圖案。
“這地板上畫的是什麼?”
聞言,江漪然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不重要,你們能看到黑白的色塊就夠了。”
她並不賣關子,迅速又簡潔地向大家解釋:“這地麵上白色的色塊居多,而黑色卻幾乎都連成一條條線,可見白色是背景,黑色才是線條。這不就是像素遊戲的原理,而像素遊戲裡,黑色代表的是0,白色代表的正是1。”
這並不是常識,但當她需要時,她腦海裡便回想起了這麼一回事。
“其實還有一個理由,”林琦補充道:“你們沒發現這裡的照片都是黑白的嗎?或者說,照片本是彩色,海報是黑白的。帶有‘零’字標題的那張照片,是純黑色的。”
江漪然也記得那張圖片,不過她本以為是個馬賽克。
不管怎麼說,應該就是白色了。
“那誰先進去?”張大龍問。
問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但這一次,不再是盲目的賭了。
“我去吧。”
人群裡,一道細弱的聲音響起。誰也沒想到,居然是一向安靜的月晚開的口。
張大龍很快否決:“那怎麼行!”
“不,”月晚的聲音還帶著顫,但堅持道:“我去吧。”說完,她注視著張大龍,似乎是在請求對方的同意。
每個人都有麵無表情的時候,但不同的是。有的人麵無表情也像是帶著溫和的笑,而有的人恰恰相反,隻要當他真正地笑時,臉上才能不那麼凶悍。
張大龍正是後者,此時他愣了一下,神態和緩了許多。
月晚知道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於是推開門。
她推門的動作和她一路來的表現很不相符,過於乾脆利落地推門,門後明亮的綠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習慣了微弱的燭火,門後那滿滿一屋子,沒有一絲雜質的綠色光芒,讓人一時間什麼都看不清了。
月晚繼續往前,仿佛這無際的光絲毫不影響她的行動。
直到光芒逐漸淡下來,淡到所有人都可以看清,裡麵的屋子正是一排排的植物標本。
不需月晚說,他們也知道這間屋子就是他們該進的地方了。
房間裡,一排排罐子,或大或小,整整齊齊地放著。明亮的房間,讓他們不用借助蠟燭,便能看清楚,這裡有五排的標本。
每一個罐子裡,都貼著相同的標簽:“小心易碎。”
而裡麵,裝著卻是不同植物的殘骸,離他們最近的,就是一株常見的粉玫瑰。記錄了移栽時間,紀念意義。
江漪然微微一笑,太好了,終於要結束了。
五排,剛好一人一排。
很快,便聽見張大龍激動地說:“在這裡!在這裡!”
張大龍高高舉起罐子,裡麵是一串花,在綠光的照耀下,看起來是純黑色一般。
幾人正要過去細看,突然,張大龍狠狠地將罐子砸向地板。
“嘩啦啦——”
罐子碎成了無數的碎片,花失去了保護,也落在了地上。
張大龍立即彎下腰,想要取出那所謂的金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