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房門,潔白的病床。
江漪然看著一動不動的白麵具護士,隻好慢吞吞地走到了床邊,此時,護士就像個貼心的保姆一樣,扶著她躺到了床上。
她是第一次離護士的臉這麼近,甚至可以看看清護士戴著的白色麵具。
這張麵具微笑著,弧線很流暢,麵具的質地看起來也很細膩。
她盯著麵具背後的眼睛,黑洞洞的,甚至沒有看到眼白。
這似乎是護士專用的麵具,和推她來病房的護士戴的一模一樣。
躺下時,她瞥了眼護士的手,長長的手套一直延伸到了袖子裡,完全看不出手是什麼樣子。
護士拍了拍江漪然的手背,打上吊瓶,熟練的動作讓她有些意外。
就這樣,她過上了一個吊瓶接一個吊瓶,一片藥接一片藥的生活。
時間從早到晚……這兩天,護士早中晚各來一次,每次給她掛上兩大瓶。
於是,她大部分時間裡都在打吊瓶,要麼坐著打,要麼躺著打。
夜晚,眼看任務卡上的倒計時馬上就要變成8天了,江漪然坐不住了。
趁護士給她紮針的間隙,她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她已經問過很多次了,這一回,護士依舊沒有回答。
她又問:“我不能出去是嗎?”
護士還是不說話,仿佛她根本就是啞的。
但江漪然知道,隻有護士才能出入房門。她每天看到護士離開的時候都會刷一下腕表,便猜測自己一個人是出不去的。
一直等到液體打完,她才可以自由活動,可這個房間,早就連沙發底下的灰都給她摸沒了,實在沒什麼可檢查的地方了。
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23:45,房間很快就要熄燈了。
她又看了眼黑洞洞的窗外,走進了衛生間。衛生間有一麵寬闊的洗漱鏡,江漪然站在鏡子前,鏡子裡是一張潔白稚嫩的臉,細密的眉毛像兩道陰影,落在圓潤的眼眸上方,這張臉的眼窩有些深,顯得五官很立體,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而那小巧玲瓏的鼻子更是標誌,在挺挺的鼻尖下,淺紅色的嘴唇微微翕動著,和疼痛的節奏一致。
江漪然捂住胸口,她能感覺到心跳是平穩的,咚噠,咚噠……沒有忽快忽慢,就像一個機器那樣穩定。可她就是覺得胸口悶悶的,仿佛被什麼東西給擠著壓著,而身體深處,也莫名有一絲絲的隱痛,她找不到痛的來源,也搞不清楚為什麼痛。
最後,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簡直像要把胸腔裡的氣給吐乾淨,這才舒服了一些。
她進入這個遊戲已經差不多兩天了,江漪然盤算著,任務是逃離這座醫院,可她現在連房間都出不去。
想到這,她摸了摸兜裡的小刀。
小刀是中午吃飯後,她跟護士說要削鉛筆用的。
在這裡,她提的要求總是能被滿足。除了出門。
江漪然想了想,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她慢慢走出衛生間,每一步,她都在腦海裡預演著接下來的行動。
她回到病床,用被子蓋住自己,縮成一團。接著,她按下了無線呼叫器。
很快,護士走進了房門,江漪然假裝痛得叫喚:“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