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妹妹多好看一張臉,怎麼能被蹴鞠給撞到呢。
太子此時還和喬喬說話,兩人因為墨水的事情少了一點距離,聊著聊著關係倒是好上了不少。
小姑娘說話比起和她一個年齡的人要清晰明了許多,縱使表述上有些問題,但一字一頓念得軟而清楚,倒是叫人想和她多說幾句話。
見蹴鞠砸過來,少年太子並沒有抬手去接,而是下意識將人往自己這裡拉過來。
唯有胤禛抬手接住了蹴鞠。
不過那力道飛奔過來重得很,還隻是九歲孩子的胤禛被帶著往後退了兩步,剛巧就撞到了要被太子拽過去的喬喬。
力道帶著喬喬往後,最多也就是摔個屁股蹲。
可另外一個力道帶著喬喬往左邊去,兩道力度重合,直接叫她歪了身子,腿部傳來“哢”一聲,直接坐在了地上。
小姑娘腦子裡瞬間空白一片,隻剩下了數不儘的“疼”。
比起剛穿越過來落入水中的窒息感,一會兒就呼吸到新鮮空氣,隻是憋了一會兒難受了一會兒不同。
這會兒的疼是由細細密密網上攀升的,像是一條小蛇咬了她一口後喊來一條大蛇,將她半條腿給咬了去,轉變而來的痛意宛若平地起的高樓,直線拉到頂峰。
她連個氣音都發不出來,更彆提說話了。
眼淚沒控製住,盈盈蓄在眼中。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如同雨季的大江大河一般,洶湧直下。
她倒也沒喊出聲來,隻是牙齒咬住了下唇,將唇瓣都給咬白了,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白皙的小臉愈發的蒼白,看著好不可憐。
三阿哥劈頭蓋臉訓斥那個將蹴鞠踢過來的人,而後跑著過來,後背都是汗,又慌亂又擔心。
“喬喬妹妹沒事吧?”
巨烈的疼痛過後,喬喬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她還有心情想著,要是受傷的不是自己,定然要抓著三阿哥搖晃,告訴他:這是有事的。
太子收回手,那君子一樣的麵具早在剛剛和喬喬聊天就不在了,隻是現在圍過來這麼多人,他多少有些不自然。
“傳太醫。”繼而換上那副溫潤如玉不動如山的麵具,少年太子聲線平穩,站出來主持大局。
“蹴鞠比試小打小撞並非什麼大事。隻是這蹴鞠出境許多還撞到人,想來是需要再練習一番。”
短短兩句話,叫將蹴鞠踢過來的人不會在宮裡受到明麵上的懲罰,不會為此記恨於喬喬。也將這件事給掀了過去,使得無人能以這件事做什麼流言的開口。
而闖禍的人知道自己往後是沒什麼機會再碰蹴鞠了,不過也同時知道自己不會叫德妃娘娘記恨與他,趕忙跪下謝恩。
太子一番話讓在場人又一次掂量起了喬喬的份量,想來往後沒有人會再視她為一個普通的、寄人籬下沒有地位的表小姐了。
胤禛本欲抱著喬喬離開,卻被大阿哥搶先了去。
“四弟的手等會也得讓太醫一起看看,免得往後落下傷痛。”習武之人的大阿哥最是懂這些,說起來也頭頭是道。
他將小姑娘抱起來,與太子對視後微微頷首,兩人一點也沒有喬喬以為的那種隔閡在。
四表哥手受傷了再抱自己傷上加上多有不便,而太子抱著自己更為不好。雖然她還小,但多得是人會用流言蜚語攻擊太子。
也不為彆的,就因為他是太子。
不過這樣也好,平白多出了一個接觸大阿哥的機會。
小姑娘腿越疼,腦子就越清醒。
她硬是咬著下唇,一個聲沒發出。
“你這小姑娘,要是個男孩,我都想帶你去蒙古瞧瞧了。”
大阿哥的笑聲也是粗獷的,和他的聲音一樣,聽著就覺得這個很豪爽。
現在去蒙古可不是去遊玩,怕指的是戰場。
“疼就喊出來,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對於小姑娘,大阿哥倒是要寬待許多。
這要是換成了他自家那邊的小子,早就被他嗬斥了。
一點痛都忍不了,算什麼男子。
德妃得知喬喬受傷,急忙趕出來,正好遇到回來的幾人。
她臉上的驚慌看著不假,不過其他人比她還要慌亂。
德妃娘娘可是有孕在身,這要是出了什麼好歹,在場的阿哥們沒一個能好過的。
隻有三阿哥滿心滿眼都是喬喬妹妹,一點都沒注意到這點。
看到大家停住了,腦袋都沒抬,膽子還變大了,推搡著大阿哥往裡走,“快進去讓太醫看看,喬喬妹妹有沒有什麼大事情。”
大阿哥站在那處,穩如泰山一動不動,他自己卻是脫了力往前一摔,將德妃給嚇著,叫後者退了好大一步,險些摔倒在地。
“娘娘。”宮人們嚇得不清,一邊喊著一邊上前查看。
三阿哥這會兒才知道自己闖了個大禍,站在原地愣住了沒個動作。
剛剛好像,有人絆了他一下。
喬喬是疼,但一路過來也習慣了。她從三阿哥的位置往後看去,對上了一雙平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