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塞浦路斯天氣變化無常。
早上萬裡無雲,下午黯沉的蒼穹便砸下豆大的雨珠,似要將這座海島傾覆。
季姩放棄室外運動,打道回府。
未料。
她剛進大廳便被茶幾上魚粥店的打包袋吸引了目光。
一瞬間,她的心臟開始劇烈鼓動,手腳也變得冰冷。
她連忙伸手拽住一旁經過的保鏢,神情無法遮掩慌張:“先生呢?”
“先生剛接見了一位魚粥店的老板,現下已經去書房處理事情了。”對方如是道。
季姩默默轉頭看向屏風後的書房門,激烈的心跳依舊無法平息。
怎麼會?
simms怎麼還是去見了魚粥店的老板?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她的計劃?
不,不會的。
他要是知道了,現在等著她的不會是一碗魚粥,而是他冷冰冰的臉。
縱使是這樣安慰自己,但季姩還是慌了。
她沒有勇氣直接到書房找simms,而是上樓給魚粥店的老板打去了電話詢問這件事。
但一如既往。
不在固定時間打的電話,對麵的老板是不會接聽的。
那一刻,季姩的心完全沉下。
她清楚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
*
安謐的書房裡,茶香四溢。
霍臣延端坐在中式榆木案幾後,親自煮茶。
他微微俯首,金色細框眼鏡的鏡片裡,隨著他的動作不時折射著白熾燈的光。縱使他隻身著襯衫,但舉止動作間,儘顯中式世家大族的禮儀修養。
熱氣時不時氤氳騰起,隱匿著他諱莫如深的神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忽的,書房門被人敲了三下。
很輕,很有邊界感。
如此克製有禮的,也就隻有季姩了。
霍臣延緊蹙的眉目鬆了些,淡聲道:“進吧。”
季姩推門而入,不等他詢問來意,便主動展示了手裡的藥膏,聲音掐得很甜:“那個老公。我剛想起你後背還有為了救我留下的傷口,所以想來給你換個藥。”
能從季姩嘴裡聽到“老公”二字,著實令人受驚又受用,但霍臣延知道這些甜蜜的背後帶著一定的代價和讓步。
於是他什麼也沒說,默默脫掉上衣走到季姩麵前,朝她展露自己的後背,啞然道:“既然夫人記掛,那就有勞了。”
“……”
季姩也完全沒想到他會脫得如此乾脆利落,所以在突然對上他寬闊的後背時,呼吸變得滾燙。
雖然同床共枕兩月有餘,但他們還未如此坦誠相見過。
不得不說,simms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腰,有力至極……
眼見自己的想法越走越偏,季姩努力摒棄眼前的誘惑,專注為他上藥,可在對上他的傷口時,她的心還是顫了顫。
他那兒傷得很重,看著像是會留疤。
“還……痛嗎?”
“痛。”
“……”
按理說,這時候他不應該表現得很無畏嗎?怎麼不按套路來?
simms回過頭:“所以……你會因此格外心疼我一些嗎?”
這話讓季姩陷入了沉默。
但想到自己過來的目的,她語氣淡淡道:“我想應該有的是人心疼你,用不著我來心疼。”
這是一句會讓聽者倍感到她“醋意”十足的話。
果然simms轉過身來,眼眸帶笑地看著她,語調揶揄:“好端端的,吃誰的醋了?”
季姩沒有說話,隻一雙水潤潤的眼盯著他,如在控訴。
Simms是見不得她這樣的。
他伸手捧起她的臉,指腹劃過她的唇瓣,半是引誘半是哄道:“告訴我,姩姩。”
季姩知道情緒醞釀得差不多了,便垂下眼睛,聲音落寞地開了口:“其實你回來的那天,我在電視上看到你和一個女明星很親昵。我知道,人無法長情,但我也有自己的驕傲。如果有一天你想領新人回來,需要我讓位,我一定乖乖離開,不用你趕我走,我自己能走。”
隨著季姩話音的落下,Simms稍稍後退了些。
兩人的目光重新對上,一個委屈泛濫,一個晦莫如深。
季姩鎮定住自己,以免被嚇到。
其實她這樣說的意圖,很純粹。
如果simms已經從魚粥店老板那知道了自己要離開的消息,那麼她的這番說辭,是在解釋自己想離開他原因,是因為誤會了他。隻要他解釋清楚,他們就能重修舊好,她也不會走。
如果他不知道自己要離開,那麼她這番話也可以認為是在對他表明心跡,隻要他還和她好好的,她也不會棄他而去。
空間裡一片的靜謐。
季姩有點熬不住這種被凝視的煎熬。
她用手掐疼自己的腿,忍不住紅著眼眶,隱忍道:“所以,你是不是有彆的喜歡的人了?”
果然Simms一臉氣笑。
他撫著她的鬢發,語氣堅定:“季姩,你是這個世界上、法律意義裡,我最親的人了,沒有之一。你將享有我全部的資產和愛,不需要吃任何人的醋。”
隨即,他的語氣變得更為鄭重,“而且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既不會趕你走,也不會讓你離開。你是我認定的hopkins家族的夫人。認定的意思就是,這輩子與我生死同衾的人,隻有你一個。”
這番話,讓季姩不期而遇地與他撞上視線。
而她眼底的情緒,也將無法逃過他的圍獵。
男人一把將她提溜起,放到了書桌上,限製了她所有的行動,強勢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