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先於意識停駐在原地。
他聞出了那是他最喜歡的香水,也是他媽媽常用的香水。
而如今……
是他“標記”在季姩身上的味道。
她來過。
霍臣延冰冷的視線掃過身後霍臣星帶過來的保鏢,猜到了季姩剛剛為什麼沒進來找自己。
恰好這時,老k從外麵回來,朝他喊了一聲先生。
霍臣延扔下毛巾,隻冷聲吩咐了三個字:“丟出去。”
老k心領神會自家先生要自己丟的是什麼,恭敬地回了個“是”。接著他又想到什麼,指了指外麵,“先生,我剛看到夫人去海邊了,她的心情有些不大好。”
聽此,霍臣延凝了麵色,係緊身上的浴袍,出門尋人。
——
離開城堡後,季姩一路迎著海鷗朝海邊走。
潮濕又溫潤的海風,和陽光一起鋪陳夏日的美好。
海浪時不時拂過她的腳,透涼的觸覺從腳心蔓延至全身,倒是將清晨的慵懶都清掃乾淨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種情緒越發濃重。
尤其是看到simms在和那個女人……
季姩立即強迫自己停止回憶剛才的那幕畫麵。
實在是不應該……
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她現在到底是在吃哪門子的醋?
而且,為什麼要吃醋?
為什麼要為一個才認識不到三個月的男人吃醋?
他用儘一切卑劣手段把自己害到現在這種境況,她應該討厭他的。
季姩的思緒越發不穩,也便沒注意腳下的情況。
直到她無意踩中沙灘裡藏匿的尖銳石頭,細嫩的腳瞬間被割傷,腳底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
她踉踉蹌蹌躲開,幾欲摔倒。
這時,身後伸來一隻手,先是有力地扶穩了她,又強勢地把她從沙地上打橫抱起。
看著突然出現的Simms,季姩怔了怔,胸腔內不禁彌漫起了委屈的情緒。
她的作勁起來,一邊掙紮一邊嚷嚷:“放開我!”
“乖,你的腳傷了。”
“不用你管。”
霍臣延又怎會不知季姩此刻心裡的彆扭。
他笑著挑明:“是看到我和彆的女人在一起,吃醋了?”
季姩一噎,鼓著臉義正嚴辭地反駁:“沒有!我!沒有吃醋!”
她這炸毛的模樣,讓霍臣延想笑又不能。
他知道她是真生氣了,便哄道:“好,沒吃醋。那乖一些,我抱你回去?”他用下巴指了指她沒穿鞋的腳丫,“都流血了。”
季姩現在堪比一隻憤怒的小鳥,一心隻想發泄,哪還會在乎自己受傷了。
她憋著一口氣刺他:“倒是hopkins家主來找我乾什麼?你這樣追出來,不怕你的新歡吃醋?”
兩個問題,看似嘲諷,實則酸到心底。
這還不叫吃醋?
都有點像是她小時候看到他抱彆的弟弟妹妹時,酸到哭鼻子的模樣了。
霍臣延被她如此可愛的模樣,弄得心軟萬分。
他知道季姩的占有欲向來是重的,因為她還很小的時候,有過一段在國外寄人籬下的經曆,所以回到香島開始,她喜歡得到百分之百確定的偏愛。
她要,那麼他自然便給。
他帶她往家走,並給她肯定答複:“首先我沒有新歡,來找你是為了帶你回家,而我……從來隻怕自己的夫人吃醋。”
“我都說了我沒有吃醋……”
最後,季姩似乎也不想狡辯了,聲音越壓越低。
霍臣延側首看她,眼裡的溫潤都似要外溢:“季姩,我希望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向我表達你想要的。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季姩怔住,眼前的男人在陽光下,睫毛打在深邃的眼眸上,剔透的赭色又性感不少。
但是!
不能被迷惑。
她強行收回目光,淡淡道:“可我真正想要的,你並不會給我。”
這句話,讓霍臣延的腳步一頓。
他想起了昨夜醉酒的季姩吐出的那聲呢喃。
難道她要那個人?
那他當然不會給。
霍臣延冷了聲音:“除了這件事,旁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你!”
季姩剛要向他爭辯,這時,城堡的花園裡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響。
兩人從長廊裡朝外看去。
隻見是霍臣星和她的幾個保鏢正被老k攆出門去。
老k和一眾保鏢站在台階上,擋著霍臣星想上來的路,一派威嚴不容踐踏的模樣:“霍小姐,若你再不離開,老k就真的動粗了。”
“我可是霍家的大小姐,你敢動我試試。”霍臣星聲音壓得極低,近乎咬牙切齒地威脅。
老k隻笑笑,不說話。
見此,霍臣星眼底的怒火被點燃。
她剛要上前教訓老k,卻也意外注意到拱門長廊裡站著的那道頎長身姿。
而他還溫柔地懷抱著一個人,就連神情都是平日不可多見的溫煦和謹慎。
這個模樣的霍臣延,霍臣星隻在他曾經對待溫家小公主溫含姩時,見到過。
等等……
季姩?溫含姩?
一刹那,霍臣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眼裡的眸光微動,神情大為驚詫。
冥冥之中,似有線索在她心裡將一切串聯了起來——
難不成……
霍臣延是找了一個和溫含姩長得相似、年紀相仿、姓名都有同一個字的女生,做了她的替身?
一時間,霍辰星心裡五味陳雜,不知道該喜還是該難過。
她緊緊盯著霍臣延懷裡的人。
恰巧這時,季姩也朝她看來。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之中驀地撞上。
隻見明晃晃的,季姩在一陣猶豫後,光明正大地伸出雙手圈緊霍臣延的脖頸,親昵地依偎在他的肩頭上,一臉得意地宣誓著她對那個男人所擁有的所有權。
而霍臣星見到這幕,差點咬碎自己的銀牙。
可她過不去。
因為她向來是被霍臣延拒於千裡之外的,無論身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