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藥正上到一半,忽然之間,就被一隻手打斷。
見拍開他手的人是師父,秦不悔微微錯愕。
沈羿也不禁愣住,輕咳了聲:“呃……為師手滑,你彆介意。”
秦不悔慌忙搖頭:“定是弟子下手重了,我會手腳輕一些的。”
重新伸出手。
卻再次被師父更加用力地打到一邊。
秦不悔:“……”
沈羿:“……”
兩人麵麵相覷。
秦不悔忙將藥舉起:“師父是想自己上藥?”
沈羿點頭接過藥,心裡將裴擒陌罵上幾萬遍。
等徹底處理好傷口,秦不悔轉身離開。
等人走遠,沈羿默默穿上衣服,自言自語:“你針對楊修儀就算了,當下為何要針對秦不悔?”
裴擒陌低低道:“好玩罷了。”
他現在隻是一縷魂魄,說謊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沈羿:“裴宗主,我救了你一命,你就不能少給我惹麻煩。”
裴擒陌歎氣:“沈郎,我是看你又會使劍,又會傀儡術,還會解毒,實力這般強橫,肯定有不少人仰慕,我是怕那秦不悔走楊修儀的老路,這才替你多加防備著。”
沈羿聽完這話,用儘全力罵了句:“……你還是閉嘴罷!”
許是這句聲音大了些,剛剛出門的秦不悔又折返而歸,從窗外探出頭:“師父,你可有吩咐?”
這就是秦不悔有些多事了,沈羿隻得擺擺手道:“沒有,你幻聽了,從外邊把窗戶關上。”
秦不悔順從地幫忙關窗。
而他和屋內的沈羿都不知道,就在他轉身時,身後的粗壯槐樹中,那黑漆漆的樹杈出現兩個身影。
是兩個身著夜行服的男人。
這兩人都是裴擒陌的得力手下,一個叫黑鴉,一個叫禿鷹,得到宗主的飛鴿傳書,就急急忙忙跑來一探究竟,可眼下見那人神情如此淡然,完全不像是他們宗主平時的神態。
“禿鷹,咱們收到的信你也看了,筆跡就是宗主的,不會有錯,可我怎麼覺得宗主一點都不想走的樣子……”
“那我們還要按照信裡說的,去找宗主彙合嗎?”
他們就說怎麼會有那麼離譜的事,兩個靈魂共處一具身體,還是沈莊主的身體,恐怕……這是梅花劍莊的奸計。
二人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暫時先不要貿然去找,回去再商量商量對策再說。
於是,他們從樹上跳下,進入黑漆漆的叢林。
不過他們夜行視力都差,來時本就有些磕磕絆絆,眼下更是跌跌撞撞,難以找回回去的路。
冬季的叢林路途並不好走,黑鴉走到一半,蹲下歎了口氣。
禿鷹卻對著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後邊。
黑鴉朝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隻見前方一棵大樹前,站著一身著白衣的男子。
男子的臉上,手上全都是觸目的血跡,在夜裡看上去尤其可怖。
對方用那隻沾滿血跡拿著一把匕首,在樹上刻著字,口中喃喃。
“師父……您一定會派人來找我的……”
禿鷹和黑鴉見狀,紛紛肩膀一震。
大晚上的,誰跑到這來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