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儀露出以往在劍莊展露的溫和神色,上前一步:“二師弟,你誤會了,我得知天罡宗亂成一團,師父身體這般虛弱,若去了那,還不知會發生什麼危險,我帶走師父是為他好,並不是想害他。”
秦不悔將目光轉回去:“大師兄,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麼?你的神色,你身上的殺意,都是我親眼所見,你就算心中對師父有恨,也不該這樣做!”
楊修儀臉色一沉,冷冷笑道:“不悔,你知道嗎,若我不離開劍莊,師父便逼我放出心頭血三碗,他這樣無情無義,我為何不能挑斷他的手筋腳筋?!”
秦不悔:“這……”
沈羿也剛剛知曉當初裴擒陌趕走徒弟的方式這般極端,他歎了口氣:“楊修儀,你可以恨我,但我不會和你走。”
楊修儀眸光閃爍,搖搖頭:“無妨,等我解決了麻煩事,自然可以強行帶師父離開。”
話音落下,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幾根白絲,居然有兩個傀儡來到他的麵前。
秦不悔挑眉:“大師兄,這是什麼東西?”
楊修儀冷笑:“二師弟,你一直留在劍莊,沒怎麼出來闖蕩過,自然不知道這是天工閣的產物,也不知道這東西的玄妙之處,師兄告訴你,這是天工閣的機關,若是運用自如的話,與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沒有區彆!”
秦不悔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兩隻傀儡已經朝他飛撲襲來。
他慌忙用劍抵擋,卻沒有想到那倆傀儡的動作比他更快,其中一隻的刀子將他的手臂劃出了一條猙獰的血痕。
這一點皮外傷,秦不悔自是不覺疼痛,嘴上還在訝異:“大師兄,你竟然會這些旁門左道的功法……”
這樣看來,師父趕走大師兄的原因,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簡單。
楊修儀:“所以,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他的傀儡術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一隻傀儡被秦不悔揮劍劈倒,另一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操控另外一隻傀儡揮起了刀。
秦不悔這次竟一時不察,右腹被刀尖捅穿。
沈羿見狀,麵色蒼白。
楊修儀收了手中的傀儡,嘖嘖兩聲:“我都說了你不是我的對手,你曾經也不是這樣執拗的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說實話,他也不是特彆想讓自己的二師弟就這麼死去,畢竟同門一場,也還是有一些親情在的。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緩緩上前:“我這裡有創傷藥,你把劍丟下,師父交給我,我可以不讓你死。”
可就在“死”字剛剛落下之時,他的右肩忽然感受到一陣寒涼。
秦不悔手握著劍,用儘所有的力氣大喊:“去死吧!”
楊修儀:“你……”
他暗罵自己剛剛居然有一瞬間的心軟,反倒上了對方的當,被那冰冷的劍刃穿過,便左手提起手中的劍,想徹底給秦不悔一個了結。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揮劍的一瞬間,沈羿不知何時已經從地上站起,寒梅劍已經出鞘。
不好!師父體內的毒解了!
楊修儀知道沈羿會解毒,但不曾想過速度竟如此之快。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會慘死於師父的劍下。
他慌忙出賣了手中的傀儡,幫他抵擋下師父的這致命一擊,自己則是脫離秦不悔的劍刃,潛入樹叢中。
沈羿乘勝追擊,卻被對方反手丟來幾枚流星鏢。
小小飛鏢傷不了他,卻能耽誤他的時間,再想追時,楊修儀的身影已經徹底不見了。
而秦不悔跪在了地上,腹部的傷口還在涓涓流血,染紅了青色的布料。
沈羿認定楊修儀不敢再回來,便收劍入鞘,轉身上前道:“你坐下來,為師給你療傷。”
秦不悔慌忙搖頭:“我身上也帶了創傷藥,包紮一下就好。”
他扯下自己衣袖上的布條為自己止血,可沈羿沒有管他說的話,點了他幾處封血的穴道,又一掌推上他的身後,灌入徐徐真氣。
秦不悔頓時感覺身體暖洋洋的。
“師父,你……”
“彆說話。”
沈羿的身體狀況自然好不了哪去,剛剛的拔劍使出的那一擊已經讓他感覺全身經脈錯亂,但他是師父,師父是不能比徒弟先倒下的。
片刻過後,秦不悔的呼吸漸漸平穩,可為了以防萬一,沈羿仍是灌入了更多的真氣。
真氣輸出了沒多久,摸上背部的那隻手就不聽使喚地收了回來。
“你在作甚?”
沈羿心中暗暗不悅。
裴擒陌先是趕走他的大徒弟,現在又阻止他為二徒弟療傷,是想讓他所有弟子全都離開他的身邊才肯罷休?
正想出聲嗬斥,就聽見對方冷冷冒出一句:“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