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石門震動。
黑衣人把從外麵帶回來的四條死蛇丟在地上。
“又在山下遇到敵人了,隻找到了這些,以後咱們就吃蛇罷!”
這些日子,天罡宗殘餘的下屬一直躲在密室之內,謹防外來的人將宗門一網打儘,卻因為出不了門,下山又遇到重重阻礙,所以每天都食不果腹。
其他天罡宗下屬忙上前撿起那四條蛇,小心翼翼地將外皮剝下,其中一剝皮的人開玩笑道:“下次咱們可以不光烤蛇吃,烤點兒突厥人的狼肉也行啊!”
那個帶回蛇的黑衣人沉吟了片刻:“彆光想著吃狼了,我剛剛從後山那條小路回來,看見了一可疑人!”
“什麼可疑人,那條小路不是隻有我們才知道?”
話音未落,隻聽砰的一聲。
他們齊齊回頭,見密室的門居然被打開。
“何人!”
眾人紛紛拔出腰間跨刀,掌心聚力,要與即將出現在眼前之人拚命。
而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人並非他們平時所見麵目凶煞之輩,而是一玉樹臨風,容貌俊美的白袍男子。
男子單手負在背後,挑眉道:“本座還以為你們都死光了,原來是在這裡躲著。”
裴擒陌難得善心大發想安葬這些陪他多年的下屬,確實白白浪費了感情。
眾人齊齊愣了神,隨後有人問:“你究竟是何人?”
“一幫蠢材,連你們的宗主都認不出來了?”
裴擒陌頂著沈羿的臉露出了輕蔑的笑意,話音落下,他的右手掌心就冒出了赤色的光。
天罡宗的下屬們怎會不知這是宗主自創的特殊功法“北冥掌”才會出現的詭異真氣,不由眼眶濕潤,撲了上來。
“宗主?是宗主回來了!”
眾人一瞬間簇擁在裴擒陌身邊。
在他們落淚相認的場麵中,有一人緊張稟報道:“宗主,我們有一半的人逃了,剩下的人也大部分都被外麵的人殺死了,我們躲在這裡,是在思考怎麼將外麵那些人趕出去,宗主,您說咱們該怎麼辦……”
裴擒陌從容不迫:“彆急,有本座在,還愁不能幫你們報仇雪恨?”
放眼整個武林,隻有這個魔君敢口出如此狂言。
眾人聽聞,頓時喜上眉梢,其中一人舉著手中的蛇道:“宗主餓了吧,屬下這就去替你把它烤了!”
裴擒陌看著那長著黑紋的花蛇,心道還真是有點饑餓,就點了點頭。
他躺在長椅上等待,手裡拿著不知從哪裡順來的一把折扇,緩緩搖著。
沈羿一眼看出他手中的是李浮塵的折扇,遂問:“你將李浮塵中途扔在半路,就不怕他途中遇到毒蛇猛獸或歹人?”
裴擒陌心中覺得好笑:“若是李浮塵連這點麻煩都應付不了,也配當什麼宗師級高手?”
這話不假,李浮塵“清風道長”的威名流傳於世,大部分江湖人看見他,估計都會禮讓三分,不會貿然出手。
沈羿還欲再說,裴擒陌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抬起手道:“都過來,我要與你們說一件事。”
眾天罡宗下屬紛紛圍了過來。
裴擒陌清了清嗓,對下屬鄭重道:“現如今,梅花劍莊莊主沈羿的魂魄與我共處一體,這段時日他與我從相遇相知,直到當下,已經對我生出特彆的情愫,徹底離不開我了。”
“……真的?”
“啊?!”
那些忙碌的下屬頓時變得瞠目結舌,短暫的寧靜過後,卻又個個臉上浮現出喜悅。
原來沈莊主自願將身體獻與宗主了!
宗主果然還是那麼風流倜儻,萬人傾倒啊!
那些下屬都見慣了裴擒陌語出驚人,內心接受得奇快。隻有沈羿的聲音還在冷冷回懟:“裴擒陌,我現在沒工夫與你開這種隻有你自己才笑得出來的玩笑!”
裴擒陌噗嗤一聲:“你上次中了化骨散,本座可是替你疼了好幾天,直到現在都覺得腰酸背痛,你不說句感謝的話就罷了,總得讓我找點你的樂子玩玩罷。”
說完這句,他忽看見為他捶腿的下屬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看,遂一個眼刀刮了過去:“在看什麼?”
那下屬頓時打了個激靈。
以前宗主都是迫切希望旁人多看自己幾眼的,當下換了沈莊主的身體,倒是不願意被人偷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