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柿做了一場大夢。
在夢裡,就像是她看到過的一些行刑的場景一般:自己被五花大綁起來,吊在半空中。四周都是尖利的刀片與岩刺,叫人無法挪動分毫。
若是平常做了這樣一場夢,她準會不斷掙紮,大喊大叫,直到自己從床上摔下來。這之後再爬回床上去繼續睡覺。
然而這時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自己也不會從床上再摔下來——因為四肢都被人控製住。
正當她以為自己就會一直被吊在那裡時,一條蛇不知從何處“嘶嘶”吐著蛇信子遊到了自己身前。那蛇的頭竟比自己的頭還要大一圈。
“蛇兄,你會說話麼?”她打趣道,知道那蛇不過是自己想象的產物。
“自然,我如今正盤踞於你的大腦周圍。”那蛇說話了,聲音和於柿一模一樣。
“你就是那隻蟲蠱?怎麼一到我腦子裡就給自己設了一個這麼威風的形象?”從那蛇的話語中,她知道那蟲子也許正在自己的頭裡繞著腦子打轉。
“.......你應該知道,你的生死不過在我一念之間。”那蛇的語氣十分無可奈何。
“所以我也就知道,你不殺我肯定是有求於我。”於柿笑了。“為什麼我們不找個適合談話的地方?我記憶中應該是有這樣的地方的。”
“既然你這麼想.......好吧。”
那蛇說著,一眨眼間。於柿已經坐在稻香齋的裡間,手裡捧著一盞熱茶了。
“多謝,這下好多了。”於柿說著將茶盞湊到嘴邊嘬了一口,她嘗到了大麥茶的味道。
“既然如此,那就再沒什麼需要做的了。”那蛇此時已經幻化成於柿的樣子端坐在對麵。
“我可以幫你活命,甚至實力大漲,相應的,我需要你滋養我,隨後讓我重獲自由。”那蛇說道,以一種於柿從來沒有過的語氣。
“聽起來很不錯,蛇兄。不過我要那大漲的實力有什麼用?”
“你或許並不需要,但如果.......”
那蛇這樣說著,化成了陸井的模樣,就連聲音也是。
“但你肯定知道眼下誰需要你有這些力量,對吧。”
“談事歸談事,你大可不必用陸小姐的臉來迷惑我。眼下我們的地位是對等的,直到我做出決定之前,你都得小心一些才是。”
於柿的眼眸一下子暗了下來。
“但是你知道現在洛城中暗流湧動,你也知道隻憑自己那點能力能保下那個小丫鬟——叫阿琥的。都是個問題吧。”
那蛇說對了。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你需要救出那二小姐和家小,我需要獲得自由。至少在這一切達成之前,我們都不是敵人。至於會不會是朋友.......”
那蛇說著起身朝外走去。
“我會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時間一到就殺掉你。”
說罷那蛇回頭看於柿。
“朋友還是敵人,於掌櫃,選吧。”
那蛇已經就要走出房門去。
“等等!”
它笑了,站立原地等著於柿說話。
“多個朋友多條路,蛇兄,我們走罷。”
“哼哼,很好,於掌櫃,你果然和那方士說的一樣有趣。”
“老大,你說這女人還能醒過來嗎?”
“彆管能不能醒過來,咱們現在都得守著不是?快吃飯,待會都輪著睡一覺。”
一群人此時就在房間一角吃飯,然而躺在實驗床上的於柿已經不知何時起了身。
誰也沒發現原本應該在實驗床上扭動的於柿已經站在了幾人身後,直到其中一人的頭上感覺有東西落下來,像是雨滴。
那人抬頭看去,於是其他人也一起抬頭看去。
他們看到了........流著口水的於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