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想過,民間集會能辦的如同年裡廟會一般好。”
陸井驚喜地看過被眾人抬著遊街的花燈,轉過頭來對於秀說道。於秀聽到這話卻是一笑,隨後也看著已經漸行漸遠的花燈說道:
“你們走之後我也好幾年不出來逛會,今日算是難得的休息了。”
“姐姐沒時間逛會嗎?”陸井有些奇怪。
於秀一聽這話,抱怨之語便像是從竹簍子裡漏出來的水一般堵也堵不住。
“怎麼不是?十四走之前又不將稻香齋托給個好下家,隻是一股腦推給我來打理。這麼多分店,我哪裡管得住?偏偏她來信說留稻香齋給我都是為了以後能不愁吃喝,我連同孩子不過三口人,哪裡用得著一年花幾千兩銀子?宮裡又常來打探十四的去向,我哪裡知道你們去哪了?多少次寫信去問有沒有什麼好配方來打發那些老饕,來信得等十天半月,魚道長腳力了得,那十天多半有八天她是在山裡四處遊玩的了。你是不知道......”
陸井聽著於秀長久的抱怨有些尷尬,每日和於柿同居,她自然知道於柿每天都是在乾些什麼。現在想來,她有時端出來的一些新糕點倒是在幫於秀應付差事,而不是自己想吃些糕點了。
“到也不儘然,她那中間大多要試四天菜的。”
於是等於秀終於停下來換氣的時候,陸井這樣說道。
“不管怎樣,要是她這次回來還沒個安排,乾脆我也和孩子搬到鄉下去住。”於秀雖然理虧,還是噘著嘴說道。
“哈哈,好主意。”陸井笑道。
二人正一邊走著一邊嘮家常,然而前麵不遠處不知何時起了騷動。動靜很大,兩人看過去時,隱隱約約隻能看到有人正朝自己的方向直衝過來。
“讓開,讓開!”
陸井聽到這樣的叫喊聲後,隻一瞬便有人從眼前的人群裡衝出來。眼看著這人就要衝到近前。還是陸井機敏些,將於秀一把推開。兩人中間剛剛留出來一人的空隙,那叫喊的人果然就奔著兩人間的間隙就衝過來。
“站住!”
直到那人已經來到跟前,陸井才看清那是個五短身材的漢子,身上的衣物不甚乾淨,臉上也頗有些蓬頭垢麵的感覺。她頓時覺得那人手上抓著的漆木盒子像是搶來或者偷來的,於是喊了一聲,伸出手去將那人抓住了。
“什麼!”
那漢子也驚呼一聲,看清陸井隻是個弱女子後便一甩胳膊將陸井甩到在地。隨後便要繼續向前跑去。然而隻是這一會的耽擱,那人身後應該有的在追他的人便已經來到他的背後,隨後飛起一腳——
“嗵!”
那人應聲倒下,過了許久才喘過氣來,連忙朝著正踩在自己身上的人叫到:
“女俠饒命,饒命啊!”
“什麼女俠,不過是你身手平平罷了。隻可惜了我的糕點。”
陸井剛才還有些恍惚,隻聽得那人叫什麼女俠。直到聽到那女子的聲音才像是從頭頂灌了一盆涼水般抬頭看去。於是她便看到穿著大衣的於柿左手半吊在衣服的開口處,另一隻手正要去夠滾到一邊的那隻漆盒。
“阿柿......”
她隻是從口中漏出來的兩個字,那人卻耳朵一動就儘數收入腦中。不自覺帶著笑意回過頭來看向自己,口中說道:
“是子卓啊!呃......”
話剛說到一半就停住,她看著那人突然像做錯了事的小孩一般低下頭去,意識到自己的眼神後還將頭轉向一邊。
“兩位,敘舊歸敘舊,能不能把我放了......呃!”
那趴在地上的人話還沒說完,又被一腳踹在脖頸上。那人終於俯下身子去將那漆盒撿起來,揭開蓋子小心檢查了一番後鬆了口氣蓋上蓋子。隨後將腳從那人身上移開,又踹了一腳後才說到:
“快滾,以後彆讓我在洛城看到你。”
那人見自己被放過,連忙爬起來道謝:
“謝謝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記小人過啊!”
那人還在鞠躬,看到於柿斜睨過來像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後逃命般轉身跑了。
幾人沒有引發什麼騷動,所以於柿隻是笑著撓撓頭受了一番路人的誇讚後,幾人就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