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高嶺之上獨自綻放的一朵雪蓮花,遺世而獨立。
又像是深海一隅的夜明珠,獨自發光。
自然了,她對謝南州也沒有任何男女之情。
無非是提前抱上未來帝王的大腿罷了。
“夫君,你暫不宜食用太過油膩之物,我特意給你熬了清粥,這就你端過來。”
謝南州的幽眸微眯。
一大盆的爆炒野山雞就在麵前,香氣誘人,引人垂涎三尺。
她卻要讓他喝粥?
謝南州的體格一直異於常人,尋常時候受傷不出兩日就能正常行動,這次若非是中/毒之故,他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習武之人,哪能喝粥……
謝南州落座,須臾,麵前就端上一碗清粥,還真是清湯寡水,他單手抬起瓷碗,一飲而儘,隨後又眸色幽幽的看著衛慈。
衛慈剛要坐下用飯,被男人這個眼神一凝視,她仿佛明白了什麼。
衛慈:“……”是她煮得太少了?
沒吃飽麼?
衛慈是女子,每回染病,錦書她們都是給她熬粥,以至於她以為,謝南州也應當喝粥。
衛慈如實說:“夫君,早上的粥隻有這麼些了,晌午我再多熬些。”
陸洛塵與孫神醫一門心思大快朵頤,根本顧不得謝南州。
謝南州隻能這麼看著他二人暢快進食。
陸洛塵百忙之餘,誇讚道:“夫人,你可真是人美廚藝高啊。”
衛慈莞爾一笑:“小郡王也俊美武藝強。”
她也誇回去,算是禮尚往來吧。
謝南州:“……”又當他不存在?
謝南州坐著沒動,以為這幾人會有點眼力勁,可不消片刻,他眼睜睜看著那盆爆炒野山雞見了底,就連湯汁也被陸洛塵用來拌飯吃了。
謝南州:“……”
吃飽喝足的孫神醫十分好說話,他還指望著謝南州長命百歲,但最好是能偶爾受個傷,如此,他的嬌俏侯夫人就可時常過來給他做飯了。
“謝侯爺啊,連泡三日藥浴,老朽就能給你徹底解毒了。”
謝南州冷沉著一張臉,淡淡啟齒:“多謝。”
小藥童需要重新更換藥浴,這期間,謝南州就坐在庭院曬太陽。
四合院裡養了幾隻雪色狸貓,衛慈收拾好碗筷,就在一株瓊花樹下擼貓兒。
風起,瓊花紛落,恰好落在了美人烏發間,襯得她更是雪肌皓骨。
此刻,衛慈對著貓兒笑靨如花,柔荑正將那隻貓兒擼到舒服的眯著眼。
謝南州正好看見這樣一幕。
他眸色微滯。
忽然就覺得那隻貓兒不順眼。
那大抵是隻雄/性/貓,還是個好/色/的!
謝南州如是的想著。
衛慈察覺到一道明顯的視線,她抬首望去,正好與謝南州對視上了,少女展顏一笑,笑容在細碎的日光裡綻放。
就好似,她從未被這世間虧待過。
向陽而生。
“夫君。”
她又喊他了。
嗓音仿佛隔著空氣也能飄來甜味。
謝南州渾身緊繃。
他本該坦坦蕩蕩與她點頭示意,就算二人已經商榷好了,三年後彼此自由,可當下好歹也是夫妻。謝南州卻鬼使神差的直接轉身邁入屋內。
背景沒有一絲絲的遲疑。
似是不欲搭理身後女子。
衛慈呆住:“……”
頓了頓,她眨了眨桃花眼,未來帝王很是排斥她啊。
衛慈自嘲一笑,她可真是失敗,在京都時,衛家人人厭棄她,欠了她救命之恩的付恒也不例外。
如今,謝南州也厭煩她
衛慈唇角溢出一抹苦澀,垂下眼睫,斂了眸中一切異色。
方才這一幕,皆被陸洛塵納入眼底。
小郡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但對女子素來極好,被他撩撥過的女子,從未有人對他惡語相向。
陸洛塵看不下去了。
就連他都覺得,謝南州過於無情無義了些。
若非為了給他醫治,衛氏也用不著屈尊降貴來當小廚娘呀。
陸洛塵走了過去,又將衛慈依舊麵上含笑,以為她是強顏歡笑。
也是了。
一個小女子,遠嫁西洲,這該有多寂寞無助?
小郡王覺得自己甚是理解她。
這世間的女子,都不容易啊!
陸洛塵抬手撓撓頭:“夫人,你彆介意,謝二素來這般脾氣,他對誰都是如此,從沒有好臉色,為人性情古怪孤僻,不善言辭,亦不喜女子,你莫要放在心上。”
衛慈被這一番話安慰到了。
不成想這風流小郡王竟也有柔情的一麵。
她上輩子就不曾聽說過謝南州娶過妻。
衛慈點頭一笑:“多謝小郡王,我知道了。”
四合院不大,院中動靜可以一絲不差的傳入屋內。
謝南州聽得一清二楚。
男人高大修韌的身段忽然滯住,背對著門扉,僵在了原地,寬大睡袍襯得他此刻有些疲態。
性情古怪孤僻,不喜女子……!
這個陸十六,豈可造謠誹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