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秘書聞言,立即把快送到嘴邊的小半塊用紙巾裹著裝進上衣袋子裡,帶回去給老婆吃。
司機默默地瞥了眼龍秘書,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那塊米糕也收了起來。
沐言瞥見沐溪的食盒裡滿滿的全是米糕,沒跟她客氣,一口咬下,有一股很獨特的大米清香,味道極好。她吃了一塊就飽了。
坐在車上,她忍不住扭頭看向沐言。好神奇啊!失蹤將近二十年的妹妹突然回來了,還是個世外高人,會法術的那種!
車子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穿過大半個市區,到了醫院。
沐言推開病房門,見到自家舅媽和表弟都在,茶幾上放著他們帶來的水果和燉盅。她喊了聲:“舅媽。”又朝坐在輪椅上的言皓點點頭,向他們介紹跟在身後進入病房的沐溪,說:“這是沐溪。”,又把舅媽和表弟介紹給沐溪。
言瀾直勾勾地盯著沐溪上下打量,那眉眼五官長相,說不是她家的人都不信。她走到沐溪身邊,問:“你滿月時戴的鐲子和長命鐲還在嗎?”
沐溪從袖子裡摸出布包,取出長命鎖和一對鐲子遞給她。
言瀾看過鐲子,遞給旁邊的於欣,說:“弟妹,你看看,這是你送的那一對鐲子嗎?”
於欣仔細看過一對足金鐲子,反複確認後,才說:“看款式大小圖案,是一樣的。太久了,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家裡出了這麼多事,處處帶著詭異蹊蹺,讓人不得不防,她不敢把話說死。
言瀾確定長命鎖上麵的字跡就是老沐的。長命鎖是老沐畫的圖樣送去金鋪定製的,名字是她懷著沐溪的時候就起好的。
她按捺住翻湧的情緒,對沐溪說:“明天早上,等檢測中心開門,我們就去做親子鑒定。”
沐溪點頭“嗯”了聲,瞧見言瀾的氣色不太好,便把自己脖子上掛的靈玉取下來戴在她的脖子上,有點拘促地挪開目光,看向坐在輪椅上的言皓,說:“我能看看你受傷的位置嗎?”
言皓的目光在自家老媽、大姑和表姐身上看過去,見她們沒反應,對著沐溪點點頭。
沐溪指向病床,說:“趴床上。”
言皓其實有點不太樂意把自己殘廢的身體給人看,可聽大姑說到小表妹會操控紙鶴傳音,還會看墳墓風水,好像有點道行,於是硬著頭皮操控電動輪椅到了床邊,雙手撐在床沿邊,挪到床上趴著。
沐溪掀開他的衣服,白白嫩嫩的皮膚毫無異樣。她說道:“你彆動。”將手指抵在後腰處按在脊椎骨上,有陰寒的涼意從指尖劃過,像是有什麼東西附在脊椎裡。
她順著言皓的脊椎骨按去,那陰涼的觸感往下一直到了尾椎處,往上也快到胸口了。
言皓半身麻痹,根本感覺不到沐溪的動作,隻好問:“能看出我哪裡受傷了嗎?”
沐溪說:“風邪入體,煞氣盤附,不是什麼大事兒。”
言欣“啊”了聲。這都癱了,還不是大事兒?
沐溪取出一張空白黃符紙,說:“借根手指頭。”
沐言的神情立即變得很微妙,但這會兒言瀾和於欣的注意力都在言皓身上,誰都沒有注意到她。
言皓把臉埋在床上,抬起右手,張開五指。五根手指頭,你隨便借!
沐溪拔劍出鞘,寒光一閃,收劍回鞘。言皓的食指啪噠啪噠地滴落好幾滴血,讓沐溪用符紙接住。她左手托著符紙,右手沾上血跡迅速畫了道符貼在言皓後腰處。
隨著符紙簌簌顫抖,劇烈的疼痛讓言皓嗷地一聲嚎了出來,“好痛!”兩手抓在床單上,兩條腿拚命蹬,像一條離了水被扔到岸上的魚。
沐溪等到煞氣都遊進符紙中,符紙不再動了,揭開符紙,定睛一瞅,拿給沐言看,問:“眼熟不?”
沐言問:“又是蛇煞?”
於欣讓言皓蹬腿的動作驚傻了。血畫的符貼上去,就能動了?她不敢相信地拍拍言皓的背,說:“起來,快起來走走看,你的腿能動了。”為了確認他是不是恢複知覺,狠狠地一把掐在大腿後側的軟肉上。
言皓痛得又是一聲慘叫:“媽,你彆掐啊。”
於欣收手。她感激得真想給沐溪燒高香把她供起來。
言皓反應過來,摸摸自己的腰,再看看自己的腿,又蹬了幾下,難以置信地坐起來,看著自己的腿。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麼廢了,沒想到,這就沒事了?他起身,試著走兩步。腰還是有點酸,腿還是有點麻,但能走了,相信過不了幾天就能恢複如常。
他震驚地看著沐溪,特彆虔誠地合什一拜,說:“高人,以後我就是你的牛馬!”
沐溪不解地看著他:牛馬?當牛做馬?
言皓隨即問:“高人,您能看出是誰在害我嗎?”
沐言說:“查清楚會告訴你。”
於欣說:“言言說的是,這一看就是有道行會法術的人乾的,你沒輕沒重地撞上去,彆把自己搭進去。”她又問沐溪:“言江是不是被邪術害死的?”
沐溪點頭,說:“先去你們家裡看看有沒有臟東西,再做點辟邪鎮煞的布置,以防再出事。”
她又摸出兩個金剛琢,給於欣和沐皓一人一個。
於欣看材質雕工就知道不便宜,又聽大姑姐說過金剛琢的作用,知道是保命的東西,便沒有推辭。她戴在手腕上後,轉身就去打開自己的包,把信用卡的副卡給了沐溪,說:“往後花錢,刷我的卡,隨便刷。”
沐溪把卡推回去,說:“不用。”
沐言從她爸的墓被動手腳,舅舅的墓沒事,言皓身上的蛇煞隻有一條,用來對付她的是一窩,很難不去想,對方想要對付的是她家,舅舅和言皓是因為跟她家走太近受連累。這情況下,哪能還讓舅媽給錢。她把卡塞回到舅媽手裡,說:“見外了不是!舅媽,我們先去你家看看,要是有什麼不妥,讓溪溪趕緊處理了,省得夜長夢多。”
這是正事。於欣說:“行,行,我們現在就去。”她看言瀾還有點精神不濟,說:“大姐,那你好好休息,明兒我再來看你。”
言瀾說:“先忙吧。”又叮囑沐溪:“千萬小心,要是對付不了,就找你師父、同門什麼的幫幫忙,彆自己逞能。”
沐溪“嗯”了聲,說:“我會小心的。”朝言瀾抱抱拳,說:“您保重,告辭。”出了病房,跟沐言和於欣母子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