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說:“森羅天,沒聽過。”
沐溪扭頭看向站在跟前的六個女人,問:“你們有事?”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站出來,說:“沐溪,你把我哥怎麼了?”
沐溪扭頭問沐言:“她哥誰呀?”
沐言說:“就是那姓許的人渣。”見沐溪不明所以的樣子,又補充句:“他有女朋友,裝成一副單身的樣子來追我,約我出去吃飯,害我被人當眾扇了一耳光,還讓路人拍下來發到網上,丟了一個大臉。”
沐溪沒忍住笑,勾了勾嘴角,說:“姐,你好銼啊。”可打她姐,讓她姐出醜,有點過分了哦。這會兒,這幾個女人是覺得她爸爸和舅舅死了,家要倒了,都來欺負人打落水狗?
她瞥了眼人群方麵,掌抬聚炁,猛地往下一壓,將那兩人的膝蓋牢牢地焊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傅天跟許晗叫得更慘了,那聲音跟過年時,她四師兄殺豬,把刀子捅進豬的血管,豬扯開嗓子嘶聲力竭地嚎叫差不多。
沐溪摸出自己打包的奶茶,分給沐言一杯,說:“不喝仇人家東西,喝我的奶茶。”
旁邊的叫聲太慘,把麵前的幾人嚇了一跳。
許暖暖氣勢洶洶地問:“沐溪,是不是你搞的鬼!”說著話,就要去扯沐溪的頭發。
沐溪扭頭,問:“你也想跪地懺悔嗎?”
明明她的臉上帶著笑,聲音也很溫柔,拿著奶茶的模樣有點小生女樣,還有點氣定神閒,卻偏偏讓許暖暖莫名覺得害怕,抬手的動作也頓住。
一群人簇擁著一個三十來歲模樣的女人從主樓裡出來,直奔圍成圈看熱鬨的人群。
看熱鬨的眾人見狀,紛紛讓開路。
過了一會兒,那女人又快步朝沐溪走來,來到她跟前,問:“煌道天弟子?”
沐溪抬眼望向打量起麵前的女人。
三十多歲的模樣,穿著打扮極其精致,手腕上戴著鴿子蛋大小的戒指碧綠透亮,卻沒有雕入任何符紋,也沒有炁,屬於尋常首飾,她身上的炁也很弱。她身邊站著戴著文邊眼睛看起來極為斯文的陳晾,身後緊跟胡雪,再在旁邊還有幾個穿著淺灰色長袍身背長劍的年輕人。劍柄、長袍滾邊上有標記,是森羅天的。柳赤練沒在!
沐言心裡又緊張又害怕,臉上半點不顯,還能囂張地將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一副“你們都是渣渣弱暴了的”眼神看著他們。
隻是那目光落在胡雪身上時,又有著瞬間的恍惚和懷疑。她不敢相信,自己追的星居然是隻狐狸精。可又想到胡雪就是演狐狸精出圈的,至今仍被奉為經典,再加上沐溪說胡雪是狐狸精,又不得不信。她有種心碎成渣渣的感覺,追了這麼多年,滿腔的喜歡,全喂了狗。
沐溪說:“我說那兩隻妖怪蹦躂得那麼歡都沒事,原來她們的身後是你們啊。我有點好奇,你們這是個人行為呢,還是代表森羅天行事?”
那女人說:“在海市,我就是森羅天。你叫沐溪是吧?把你偷走的乾坤鼎、打魂鞭、血玉靈芝交出來。”
旁邊出來個五六十歲的男人,對那女人說:“高大師,請讓她先放開我兒子。”
高芸扭頭問:“你在教我做事?”
那男人說:“沒有,隻是兩個孩子跪在地上嚎得太慘了,我們這做家長的心疼。”
沐溪噗哧一聲,說:“那麼大的人了,還孩子,巨嬰啊。”
那男人扭頭對沐溪說:“沐小姐,幾句言語衝突,你就下這麼重的手,有點歹毒了吧。”
沐溪說:“論歹毒,我哪比得過某些謀財害命滅人滿門的,論歹毒,我哪比起過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這位老伯,你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東西,你自己不知道嗎?”
言瀾走過來,說:“許總,上個月在餐廳,我家言言可是讓你兒子跟你那未來兒媳好一頓羞辱,今天這事,不過是初一十五,一報還一報。我家老沐死了,我弟弟言江死了,大夥兒都知道的事,許晗跟傅天在這個節骨眼兒撞上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在給誰打前鋒呢。”
許泰叫道:“言瀾,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家敢公然行凶,是不把大家都放在眼裡了?”
言瀾直接開懟:“什麼叫行凶?你家死人了嗎?”
許泰氣得臉色發青,扭頭對高芸說:“請高大師一定要為我家做主。”
沐溪冷淡的目光落在高芸身上,連個眼神都沒給許泰,說:“她自身難保,能替你做什麼主?”她緩緩起身,說:“打魂鞭、乾坤鼎是兩千多年前煌道天煉器大師歸鶴真人所鑄,五百年前,跟掌教大弟子蕭玄玉一起失蹤。”她緩緩抬起右手,巴掌大的乾坤鼎出現在她的掌心。她釋放出來的炁灌注入鼎中,原本暗沉的鼎上麵泛起金色的符紋光華,隨著一枚枚符紋點光,整座鼎變得金光燦燦耀眼灼目。
眾人見到眼前的一幕全都變了臉色。
高芸問:“你是什麼人?你在煌道天什麼身份?”她盯著繚繞在乾坤鼎泛起的金光,說:“笑話,這是你們煌道天的乾坤鼎?這明明是我們森羅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