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慢慢揭曉。
自從韓景黎在分局派出所畫出嫌疑人的畫像,郝行就認出了這個人,不過他不叫吳霜,而是叫吳淼。
當時,他以為韓景黎是胡亂畫人像來蒙騙警局的人,並沒有在意,直到技術部門複原了監控下的人臉。
他迅速去檔案室調出這起案件,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本來希望吳淼能親自說出事情的真相,可惜他撒謊了。
五年前郝行還是一個普通警員,他經手過一個詐騙案,當時的受害者就是吳淼,他本來是富二代,全家上下均因聽信合夥人的忽悠,將錢全部投資給一個空殼公司。
一夜之間合夥人張某帶著錢消失不見。
吳淼的父親在公司頂樓跳樓自殺,他的母親聽聞後,直接心臟病犯了,當場病發身亡。
郝行當時接到這個案子的時候,本來想以經濟刑事案立案,卻被當時的刑警隊長拿走這個案件。
刑警隊長認為這不是普通的詐騙,而有可能是受害人的仇家出來報複,郝行跟他持相反意見,被其踢出組彆。
結果可想而知,直到現在那名詐騙犯都沒被抓到。
郝行記得出入警局的時候,有一個短發少年穿著一身黑衣,頭上綁著白色繃帶,舉著“殺人償命”的木板跪在門口,不管刮風下雨,他都始終跪在地上。
他就是吳淼,再後來就沒見他出現過。
直到現在。
坐在審訊椅上的吳霜聽見郝行提起往事,怒火朝天,“就是你們這幫無能的警察,連個詐騙犯都抓不到,我家的錢不翼而飛,我父母悲慘離世,我本來生活優渥,可是你瞧瞧我現在的模樣。”
吳霜這才露出真實的麵目。
“就算你過得再慘,你也不該行凶。”郝行收起笑臉,如果他在其他地方見到吳淼,說不定他會給與幫助,但在這裡,他收回了情感。
“行凶,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吳霜變了臉色,眼神變得凶狠。
“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郝行語氣平淡的回答。
這種回答似乎加劇了吳霜心裡的怒火,他搖搖頭,“愚蠢,就你們還配當警察,她就是當年詐騙的成員之一,五年了,她該死...該死......”
吳霜像瘋了一般,著魔地叫罵道。
郝行現在急需一根煙穩定情緒,他抬起頭看了眼反光鏡,還是忍住了,將簽字筆夾在指間,“所以你就殺了她?”
“哈哈...凶手不是我,我去之前就有人殺了她,她活該!”吳霜很滿意他所見到的一切,“我不過是在她身上補刀,那12刀是我的,哈哈哈哈......”
郝行開始犯了迷糊,這跟他們調查的結果有所出入,韓景黎憑他那雙敏銳的眼睛看出陽台的雙重鞋印。
難道先後順序是他們猜反了?
但看吳霜的精神狀況,他說謊的成分也不小。
“那背後是否有人指導你應付警察的問詢?”郝行提出最後一個問題。
吳霜聽見後,突然停下了口中的自言自語,直勾勾地看著郝行,“當然,我的父母啊,他們說讓我見到警察要說鬼話。”
做筆錄的警察碰了碰郝行的胳膊,小聲問道:“郝隊,他不是瘋了吧?”
郝行擺擺手,“今天就先審問到這裡。”
他快速離開審訊室,心亂如麻,想抽一根,但他答應韓景黎以後再也不會抽煙,這是他的承諾。
此時監控室的門打開,韓景黎手裡拿著一把像棍子形狀的糖,取下糖紙,塞入郝行的口中。
“以後你想抽煙,就用這個替代。”
“這是什麼?”郝行嘗了一下,怪甜的。
“麥芽糖,小時候童心孤兒院附近經常有賣,知道你下決心戒煙,又害怕你忍不住,就去附近買了。”韓景黎將一把糖塞進他的手裡。
郝行拍拍他的頭,“我的徒弟還真不錯,不像某些人,資料總是調查不到位。”
劉宵這才慢慢地從監控室出來,低著頭,“師父,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光輝事跡,再說,五年前,我還是一個高中生呢。”
“好了,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現在去調查吳淼,查他消失的這些年究竟去做了什麼?”郝行安撫劉宵,畢竟這次案件比較特殊。
劉宵接了命令,轉身就走,但似乎又想到什麼,“師父,那你和師弟呢?”
“五年前的詐騙案如果不解決,那彆墅命案就彆想知道真相。”郝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當初是他接手了那個案子,將真凶抓獲,吳淼說不定繼續完成學業,完成他的夢想。
韓景黎站在他的身邊,掏出另一張畫,“這是你審案的時候,我畫出吳淼20歲的模樣。”
郝行拿著畫,眼中泛著驚訝,“好家夥,你僅憑我幾句描述,就畫出5年前的樣子。”
畫上一位翩翩少年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站在花海中凝望未來,五顏六色的蝴蝶圍繞著他。
還有一隻落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