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裡,徐沂南沒有走,他站在鶴瀟消失的路口等著鶴瀟平安回來。
期間陳導一邊照顧著柳汀,一邊命人找把椅子給徐沂南坐。
山裡的氣溫越來越低,眾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柳汀身上,時不時呼喊柳汀生怕他就此昏過去,天也快亮了。
在距離天亮前五十分鐘裡,山間驟然下雨。
這場雨下得措不及防,好在帳篷是防水的,其他人全躲進帳篷裡避雨,徐沂南固執地站在原地等鶴瀟回來。
陳導沒法子,舉著傘給徐沂南擋雨,“剛才急救電話聯係了我,他們正在往山上趕,鶴老師那邊可能要耽誤了,下雨了,他們又沒有傘路上滑,爬山上得天大亮後了。”
徐沂南握著拳頭問,“有感冒藥嗎?”
“你感冒了?”
“不是。”
“你的意思是想給鶴瀟他們吃?放心吧,一會兒我去問寺廟那邊借鍋子,給他們煮薑湯喝,他們的鍋煮得快。”
陳導望了眼天,“今天怕是沒日出可以看了,全被烏雲遮擋,我還想著一會兒叫攝影師拍一段漂亮的風景。”
徐沂南握緊的拳頭鬆了,喃喃自語地道:“的確看不成了,我們沒那個緣分。”
“進去吧,你在這裡等也幫不了什麼忙。”
陳導勸動了徐沂南,回了自己的帳篷。
脫掉被雨打濕的外套放在一邊,靜靜地注視天空上聚集在一塊的烏雲,直到前方出現響動。
節目組的人都往那個方向看,有的人猜測是鶴瀟回來了,也有的人猜是急救的人畢竟他們更加專業。
徐沂南手裡握著陳導剛才為他倒好的熱水,紙杯被他捏扁,熱水沿著杯口流至他手掌心,直到痛感蔓延,徐沂南才放進垃圾袋裡。
第一個趕到的是鶴瀟。
鶴瀟他們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下雨天路上滑,他們腳程比下山慢很多,隨後趕來的還有急救的人。
眾人心裡的大石頭減輕了一半,一群人聚集在一塊商量著怎麼把柳汀弄下山去。
山間的雨漸漸停了。
鶴瀟上來後退到一旁喘著氣,他鞋子褲腳全是泥點,擰開礦泉水的瓶蓋喝了一口水,視線巡視一圈鎖定徐沂南。
徐沂南坐在他帳篷裡,眼睛一直望著他。
兩人視線交彙,不知誰先起的身,他們相互靠近。
徐沂南舔著發乾的嘴唇,心臟跳動得厲害,怕站在他麵前的人聽見,隻好乾巴巴地問鶴瀟,“累嗎?”
鶴瀟逗小孩兒似的點著他的鼻子,“臉凍得那麼紅,等我很久了?”
徐沂南撇開眼,耳朵燒紅地狡辯:“我根本沒等,我剛才睡了,現在剛起。”
他們擋住了過路人,鶴瀟把他拉到帳篷旁邊。
“好,是我打擾你睡覺了。”鶴瀟從上衣兜裡翻出用紙巾包裹住的小山菊,“等我那麼久辛苦了,這個送你,喜歡嗎?”
山菊被壓扁了,攏攏花瓣才力挺著。
白色的花瓣嫩黃色的花蕊,一點也不適合徐沂南他這樣的酷男孩。
“不喜歡。”徐沂南說是這麼說,唇角抑製不住的笑遮掩不住他此刻的好心情。
烏雲散開,天要亮了,鶴瀟這一次沒有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