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纏在南洹身上的頭發絲,像是怕惹上什麼臟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了頭發絲。
怕是晚一秒,就會惹上什麼大禍一般。
已經被裹的整個身體早已經浮在半空中的南洹,驟然失去了支撐,眼看就要跌落在池底。
好在旁邊的黑影,一直儘職儘責的守在一邊,看到這個情況,趕忙用自己拖住了南洹小小的玩偶身體。
南洹劇烈的咳嗽了幾下,想要把湧在喉頭的那股腥臭味給吐出來。
嘔——
嘔——
她彎著腰,也不怕從黑影的身上跌下來,結果自己什麼都沒有吐出來,就聽到下麵也傳來了一陣嘔吐聲。
比她的聲音還要大,比她吐的還要淒慘。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除了自己,還有彆人不小心誤入了。
南洹忍著惡心,偏頭去看。
就看見下麵的池子,像是吃到了什麼臟東西,從溝壑的中央往外吐著暗紅色的血跡,每吐一口,前麵半米長的頭發就跟著一顫。
一直吐了好幾口,直到一滴鮮紅色的血跡,被吐出來,那邊才算是消停了。
隻見那滴鮮紅色的血跡,跟彆的血跡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一樣,顯得有些特立獨行。
南洹隻知道自己剛才差點死了,結果那頭發卻跟見了鬼一樣小跑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情況,眼下捏了捏自己的還發痛的手指,像是明白了什麼。
不過心裡有些複雜。
一時不知道是因為地下的池子因為吸收了自己的血,難受成這樣而高興,還是覺得對方像是躲避瘟疫一樣,躲開自己的血跡而不爽。
她朝黑影勾了勾手指,讓對方把她送到了那半米長的頭發附近。
她想用剛才那根劃傷的手指碰一下那些頭發,結果還沒碰到,對方就謹慎的往後齊刷刷的退了半個手掌的距離。
“哼,現在知道怕了?”南洹捏著腔調,“我剛才進門的時候,是不是好言好語來著,是你非要見麵禮,這可怪不得我。”
其實南洹也不知道自己的血還有這種妙用,早知道她剛才就抹點在勒自己的頭發上了,也省的遭了這麼多的罪。
不過眼下對方被自己拿捏住了,威風還是要逞一逞的。
她想起之前在醫生的房間,自己被白薇的玩偶魘住的時候,她還以為是疼痛讓自己清醒過來。
現在看來,應該是白薇的玩偶怕了自己的血,主動放棄了攻擊,自己才清醒過來的。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那頭發估計也沒想到,這才來的是個硬茬。
秋後算賬這種事情的流程,它不太清楚。
酒窖裡麵一安靜下來,外麵的熱鬨就趁出來了。
聽到越來越近的齊刷刷的腳步,南洹看了一眼,捉迷藏的時間隻過去了二十五分鐘,連一半兒都沒有到。
知道現在不是跟頭發算賬的時候,畢竟自己也算是有求於人.....於頭發。
正當南洹思索著怎麼開口比較好,那半米長的頭發率先有了動作,隻見它們細細簌簌在地上挪動了一會兒,幾個清楚的大字就露了出來。
“你剛才說的合作是什麼?”
呦嗬,還挺能屈能伸的,南洹挑了挑眉,算是同意揭過剛才那一篇。
“我雖然還不知道你的遺願是什麼,但我會儘力去辦,再者我能讓你先見見自己的心臟,還能幫你擺脫醫生......哦,不對,應該說是女巫的控製,”南洹不緊不慢的先說出了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最後才又慢悠悠的拖長了調子,“而你嘛,就先幫我拖住外麵的玩偶一段時間,怎麼樣?”
南洹在女巫的房間裡麵,看到那麼多栩栩如生的玩偶,聽到裡麵傳來的心跳聲時,基本上就把黑影和玩偶的身份給對應上了。
還有那個穿著跟女仆一樣,帶著同樣發帶的半人高的玩偶,以及這個隻能呆在酒窖,用長發攻擊玩家,卻留下發帶給自己,激活特殊任務的池子。
不難猜出來,一個同時被女巫控製了心臟,禁錮了靈魂的女仆。
所以她知道眼前的女仆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說的自然是對方最想聽的。
不過這倒也不算是大話,特殊任務她已經接了,完成女仆的遺願自不必話下。
跟自己的心臟碰個麵,隻要對方答應幫自己,不論怎麼樣都是要見的。
隻最後一個答應幫對方擺脫女巫的控製,是南洹不依托遊戲,自己的承諾。
“我不相信你。”
沉吟了片刻,地上又多了幾個字。
南洹倒是沒有多意外,“你不相信是正常的,我不知道這個副本存活了多長時間,但看這密密麻麻的黑影和玩偶,想來時間不會多短,這麼多的玩家沒有做到的事情,要麼難度太大,要麼是遊戲不允許。”
【警告,警告——
玩家談話內容觸及到遊戲內核,請慎言,否則談話內容會被抹去。】
南洹剛說到‘遊戲不允許’時,腦袋裡麵的係統就跟炸了鍋似的,用拔高的音調喊著警告,生怕南洹聽不到。
南洹原本就想試探一下係統,眼下心裡有數,就不再提及遊戲內容,轉頭對著一堆頭發說起了彆的。
“我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不過我既說出了口,就一定會去做的。”
“再者,彆的玩家跟我說過,這個遊戲之前並沒有觸發過特殊任務,遊戲等級也一直沒有變化,我覺得你以前也沒有遇過我這樣能從你手裡活著的玩家吧,我的血味道怎麼樣?”
這話聽起來並不違規,可細究裡麵的內容,就能明白南洹想表達的是:
雖然我不敢打包票,但你也看到了,我跟彆的玩家不一樣,沒準能成功呢?
說到這裡,南洹先禮的部分就算完了,最後她還不忘拱火。
“你們的心臟這麼長時間都被困在你女巫的身邊,受其控製,眼下怕是你們自己也都對付不了了,看來我找你幫忙,原是一開始就想錯了。”
......
明知道這人是在挑撥離間,可化成長發的女仆靈魂,還是被激出了火,其實她是把南洹之前說的話聽進去了,又不好做出打自己臉這種行為。
“到底誰厲害還不知道呢,你且看著吧,我答應跟你合作,把那些玩偶都房間進來吧。”
沉默了一會兒,那頭發著急忙慌的又寫下了幾行字。
利誘加挑撥,還是管點用的。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南洹心裡鬆了一口氣,末了語氣沉穩的補上了一句,“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努力去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