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不是自願來的。”藍陽微微一笑道。
井然抖了抖肩膀,說道:“這都被你猜中了。”
藍陽看著井然沉默片刻,微笑道,
“你是個大人,完全可以決定自己來或者不來,做或者不做,如果你非常不願意,那麼現在就可以離開。”
“真的,假的?”井然對藍陽的態度有些意外,仿佛對自己突然獲得的自由有些不習慣。說著站起身來就要走,可剛要邁腿,他又坐了回去。短暫的驚喜好像瞬間被什麼念頭打壓下去,春光乍現的激動,很快就從他臉上消失,說道,“你既然讓我走,我還就不走了。”
藍陽觀察他真的沒有走的意思。
“你既然不走,那麼你想不想聊點什麼呢?”藍陽麵帶微笑繼續說。
“咱們兩個又不認識,應該沒什麼可聊的。”
隨後手臂交叉,置於胸前,做出防禦的姿勢。
接下來又是一陣靜默。藍陽不動聲色地等著。不知不覺牆上鐘表的時針已經劃去了半個小時。井然有點耐不住性子,抬高嗓門問道: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是給人做心理谘詢的嗎?”話雖不多,卻有幾分挑釁的味道。
藍陽淡定地回應:“我說,為什麼要我說呢?這裡是谘詢室,是你來找我做谘詢的,當然需要你先說啊。”
本來對這件事情就十分抗拒的井然聽了這話,就更抵觸了,一拳頭砸到了躺椅上,不滿道:“不說更好,本來我就沒打算來,就這麼耗著吧,我也困了,難得有這麼清淨的環境,我先睡一覺再說。”
看井然那一拳頭的用力程度,藍陽當時心裡不免一顫,幸虧是軟包的躺椅,否則真有可能傷到他自己。
井然仰麵躺下,翻了個身背對藍陽。看這種情況,藍陽也沒再和他繼續理論到底是誰該先說這個問題。畢竟第一次見麵,和來訪者建立起良好的信任關係才是最為重要的。
也不知是睡著還是沒睡著,朦朧中隻聽有人提醒:“井先生,井先生,時間到了,您可以回家了。”
井然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揉了揉有點發懵的頭部:“這就完了,我還沒說話呢,你們這是什麼程序啊,啥也沒乾,就讓人走了?”
“讓你說,你不說,也許你還沒有準備好怎麼說吧,也許此時,睡覺才是你最想做的事,沒關係的。”藍陽微笑著說。
井然嗬嗬一聲:“還真是長見識了,什麼都不做都能賺錢!”
“井先生,如果你準備好想說什麼了,下周的這個時間,我們再見。”藍陽態度謙和地將井然送至門口。
這就是兩個人的初次見麵,無關好壞,無關恩怨,無關因果,僅僅就是一次被迫的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