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拿出那個玻璃罐：“那這個你應該也認識吧。”
齊明朗看著玻璃罐，眼神閃了閃：“他之前來過我們基地，和基地的首領通過一次話，後來他就要了一顆種子還有一些稀釋過的靈泉水。”
雲天了然，能不驚動其他基地來到他的超市，其中有曙光基地的手筆，說不定其他基地也在背後提供了便利。
“你還知道什麼？”
齊明朗搖搖頭：“我隻知道他恢複了做為人的意識，能和人溝通，其餘就不是我這個級彆能知道的。”
“他什麼時候到的基地。”
“就在人工降雨之後。”見雲天看著他，齊明朗自嘲的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喪屍皇。”
而且，這也是他在經曆末日後，第一次看到了關於未來的希望。
這句話他沒說。
曙光小學也是在那之後建立的，因為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要想完成趙野說的那個目標，這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還要修建好之前的設施，才能保證工作完整運行。
要想度過這次難關，需要的是所有人的努力。不知道R星球還能保證這個狀況多久，但唯一知道的是，留給人類的時間不多了。
這次不能成功，也不知道有沒有下一次，時間變得緊迫。
末日來臨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
或許有過猜想，末日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到來，但絕沒想到是一群被病毒控製的科學家，他們想要“回家”，不惜代價讓R星球降臨，而且這些瘋子竟然還成功了。
他們的瘋狂舉動給所有人類帶來了災難，自己也在第一時間裡被病毒所寄生，成了再普通不過的喪屍。
直到趙野成了喪屍皇，解密了那段瘋狂的記憶。
而趙野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他一直在背後尋找線索，證實了記憶的真偽。
作為喪屍皇，他想在滿是喪屍的世界裡做事，無疑是要方便的多。
但他隻有一個人，而且要避開幸存者的搜尋範圍，防止被人發現自己的異常。
這也是第一次，他主動找上了自己的老東家。
他們說了什麼，隻有去問基地的負責人。
“我想見見你們的首領。”
“沒問題。”齊明朗答應了，“不過，你能告訴我，趙野去找你都說了些什麼，你和首領一個兩個都這麼嚴肅，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雲天瞥了他一眼，齊明朗乾笑一聲：“我這就聯係。”
不出兩個小時，雲天就見到了曙光基地的首領。
曙光基地的首領是一個個子不高，身材瘦弱的老人。
他身著一身黑色的唐裝，精神矍鑠，拄著一根拐杖下了車。
齊明朗連忙去攙扶。
雲天看著眼前的老人，花白的頭發有染過的痕跡，神情溫和，眼神鋒利。
意識到雲天在看他的頭發，他打趣說：“年紀大了，想的事情多，沒藏住。”
像這樣一個老人，不僅是首領，還是整個基地的負責人，要維持整個基地正常運行，雲天對此很是欽佩。
去掉寒暄，兩人默契進了屋，說起曙光小學的建立，說起書店之後的經營。
書店二樓平日裡隻有他和歲歲在，歲歲現在在上課，現在整個三樓，隻有他們三人。
雲天把老人領到會客室。
齊明朗本來打算跟著軍方的人一起守在外麵，沒想到老人把他叫住了。
“你也留下。”
齊明朗：“啊？”
隨即高興地竄到老人身後，當一個儘職的保鏢。
隨著會客室的大門合上，雲天若有所感，自己和外界地聯係都切開了。
直覺告訴他，他們在這裡來說話不會有人聽到。
這不是齊明朗的異能，就隻能是老人的異能。
“我見到了趙野。”雲天開門見山。
老人毫不意外：“是我讓他去找你的。他那天聯係我，我也很驚訝，當年他和他的老師做的那個項目是我推動的，我對這個項目寄予厚望，沒想到......哎。”
“您覺得趙野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老人沉默一瞬：“他走之後，我召集所有科研人員開了會，繼續針對R星球做研究，他們已經采集到足夠的證據。”
R 星球的存在是末日的開端，針對的研究也不少，但是苦於沒有設備，隻能天文觀測，早在趙野還沒有來之前，他們就發現R星球的運行軌跡發生了變化。
不出二十年，像之前的末日就會再次來臨，這一次，所有人類都不能幸免。
所以，這次趙野跟他們聯係，老人才會選擇跟他對話，這才得知了末日的真相。
“據趙野所說，光是采集樣本，也會有被感染的風險。”
“是的，在次之前，我們也做過采集工作，但是基地裡的科研人員莫名其妙的就感染了病毒。趙野他們那次也是如此，不是喪屍入侵，而是喪屍就在研究院裡產生。所以整個研究院裡的人無一幸免，這對曙光基地、甚至全人類，都是極為慘痛的損失。”
說起那次危機，老人很是悲痛。
老人發出一震劇烈的咳嗽，整個會客室就隻能聽到老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在空蕩的密閉空間，顯得有些蒼涼。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待在研究院裡的科研人員，怎麼會受到感染。
相關的研究也停滯不前。他們拿不準，是繼續讓本就稀少的研究人員繼續研究，還是保存有生力量從長計議。
知道趙野揭露了隻要接觸就會受到感染的殘酷事實。
末日後所有科研停滯，人們為了生存而奔波，沒有時間靜下心來培養科研人員。
而在研究院裡的科研人員，可以說每一個都是寶貴的財富。
雲天能想象到，那次危機過後，不僅整個研究院的人都死亡，裡麵的那些設備都不能回收使用。
隻要有所接觸，必定會受到感染！
那麼在末日裡幸存下來的人......
甚至也包括他！
某一天，他也會被感染，成為一個喪屍！
這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所有人，都會死。
雲天摩挲著自己的手指，很快冷靜下來。
他們現在看起來還沒有什麼異樣，或許，除了早在第一例死亡病例出現，其他人就已經在接受病毒的改造。
異能也是病毒改造的產物。
異能和喪屍不過是一線之間，是病毒的不同分支。
而看起來沒有變化的普通人，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開始變異。
變異時間不確定，這可能發生在野外和喪屍搏鬥的時候，也有可能是在基地內部，大家擠在一起睡覺的時候。
經曆過末日的幸存者，人人自危，隻有背靠大型基地，他們獲得一絲喘息，卸下一絲防備，擠在一起休息。
很多拿不出晶核的普通人，都擠在一個搬空的廠房裡，在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或許會留下一兩個人守夜，時刻關注著外界的風吹草動。
而他們不知道異變來自內部，也不知道這個過程是什麼樣的，突然有一個人發生了異變。
這將是一場無聲的戰爭。
基地裡的普通人都會受到威脅，人人自危，防備著周圍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喪屍。
就算是異能者，身體比普通人強悍，被喪屍咬到，也有很大幾率不會變成喪屍，但是次數多了，病毒積累到一定程度，異能者也會變成喪屍，而且還會是高階喪屍。
這似乎是一個必死的局！
而趙野那個瘋子提出來的建議，居然真的是人類生存下來的唯一希望！
雲天覺得自己瘋了，他竟然在想，如果真的找不到出路，或許試著直接炸掉R星球也不錯。
他坐在會客室裡，久久不能言。
而站在老人背後的齊明朗也被話語裡的信息砸得麵部抽搐，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經曆過那次危機，所以比雲天更能理解，想到自己放心把後背交給出生入死的兄弟。某一天，他會變成喪屍，攻擊自己的隊友，這不是出自他自己的意願，甚至他都不會發現。
齊明朗打了一個冷戰，身體冰涼。
半響，齊明朗聲音乾澀地說：“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隻能安心等死嗎？”
雲天和老人對視一眼，老人打了個手勢，讓齊明朗打開帶來的保險箱。
裡麵羅列著整理好的資料，老人首先拿出一遝體檢報告，上麵還有一些照片。
雲天打開體檢報告，略過前麵的數據，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經過檢測，使用A組試劑的實驗體體內的病毒侵蝕狀況都有明顯改善，病毒會聚集到人體四肢、不會對人類造成嚴重危害的骨骼，並且不會進一步擴散，具有明顯好轉。”
“使用B組試劑的實驗體病毒侵蝕狀況得到控製，實驗體沒有出現異常......”
“C組試劑......”
雲天看到了一張手部照片，是一名成年男性的手臂，上麵有灰黑色的、像脈絡一樣的紋路。
“頭兒，你......”聽見齊明朗驚訝的叫聲，雲天抬起來看著老人。
老人笑著擺擺手，自己上手把唐裝脫掉，露出自己乾癟的身體。
他的左手臂上全是灰藍色的紋路，甚至整個肩膀上都是，那個紋路似乎還在微微跳動。
“年紀大了，病毒也多，要是不是這次發現，說不定我就要產生異變了。”
雲天看著老人的上身，也許不是年紀大了，而是因為老人是一個異能者，同時他的異能等級還不低。
齊明朗眼底泛紅，又很快轉過身，不讓眼淚落下來。
老人穿上上衣：“實驗還差一個異能者當作參考對象，我年紀也大了，撐不了幾年，也算是為基地再做一次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