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種的不多，還分出給人行走的小道，每塊小方地種的也不是特彆多。滿打滿算也勉強能湊夠半畝。

可是雲天一塊小方地裡的五根土豆苗種出來的土豆，就高達一、二十斤。

這還是沒有施過肥料的土豆，雲天精心種植的土豆，每一個都有一兩斤那麼大，數量比其他的要少，那也是相對來說少。

粗略一稱，那小塊地就能到六十多市斤。

古代的一斤等於十六兩，這一小塊地，就有平日裡一畝地的產量了。

雲天每稱一次，就給田埂上的人報一次數字。

報一次數字，田埂上的人就激動著拍手。

這也是雲天教他們的，每次做完工作，到點就把大家機會起來，清點完人數，就讓他們鼓掌，鼓勵自己一天都在兢兢業業的勞作。

到了後來，雲天都分不清，他們是因為這個產量而高興，還是因為雲天很激動，所以給麵子的讚賞。

等到雲天將玉米粗略稱完，秦雲啟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摸著這些帶著包衣的玉米，就像是摸著心愛的寶刀，眼神越發熱烈。

雲天頂不住秦雲啟的目光，抽出玉米稈就給了他一下，讓他去把土豆放到擔子裡，避免太陽曬，要知道，土豆不能被太陽久曬，曬多了土豆就會發綠。

秦雲啟被雲天輕飄飄地抽了一下，一點兒也沒生氣，反倒樂著抱起最大的那個土豆，如果不是雲天眼尖，秦雲啟差點就要上嘴生啃。

打發掉秦雲啟，雲天拿著記錄土豆、玉米產量的宣紙，喉嚨乾澀。

他拿著那張紙，不急不緩地念道：“庚午年甲申月丁未日，一號土豆地產量為19市斤，二號土豆地......第十號玉米地產量為400市斤，總記1408市斤，差不多是61石，種植時間為三個月。”（注1）

雲天咽了一口口水，看著田埂上呆呆的眾人，但是他們都沒有給他什麼反應。

他知道這些產量有點水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雲天一樣種出那麼大的土豆，除了選種，堆肥方法和土地肥沃程度不一樣，得到的結果就不會有這麼多。

但也有好一些，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雲天一樣，就一大塊地分成小方地，而是種滿。

這隻是雲天種植的半畝地的產量不錯，農民要種的比這要多得多。

如果按照以前的種植方法，那他們要種多少地才能讓一家人活下來。

秦雲啟倒是非常樂觀，他差遣人把土豆蓋好放到陰涼處，笑得見牙不見眼。

看到雲天站在地裡卻沒有人搭腔，連忙拍起手來：“愣著乾嘛？鼓掌啊。”

田埂上的人才像從夢中醒來一樣，一片片的拍起手來，掌聲雷動，雲天站在地裡麵紅耳赤。

掌聲經久不衰，看樣子大家都非常激動。

就連雲天抬了幾次手，都沒壓下去。

雲天清了清嗓子：“大家也看到了，這個從海外來的種子，產量不低，如果我們把今天的種子都換成土豆和玉米，那我能向大家保證，每一畝地產量都會比之前翻幾番，大家以後都不會受餓了！”

雲天激動地把手上地紙卷起來，用力揮了兩下，田埂上的人鴉雀無聲。

雲天突然尷尬起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本想給秦雲啟使個眼色，讓他帶一下氣氛。

沒想到那老小子，眼睛紅得像是要滴血。

再一看其他人，不知道誰先哭出聲，現在田埂上都在抱頭痛哭。

一時間，再連月暴雨、洪水淹沒了家園、親人的離世和這麼長時間挨餓受凍的委屈湧上心頭，現在大家哭得就像是把這段時間受的委屈都哭出來。

雲天無奈，等到大家情緒稍微穩定一些，乾乾巴巴地說：“我可以把種子借給你們，但也不是白給的，每一年農忙以後，你們都要來給我乾活。”

不知道是不是雲天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傻了，田埂上的青姚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青姚眼角還有淚痕，卻笑著看著雲天。

周圍人也都反應過來，抱在一起齊聲歡呼。

更有甚者，有些膽大的跳進地裡把雲天包圍起來，將雲天整個人抬起來。

雲天非常沒有形象的大叫著被人拋起落下，又被無數雙手接住。

他們才乾完活回來，身上臟兮兮的，手上、衣服上的泥蹭了雲天一身。

雲天逐漸從這項活動中得出些樂趣，不由地從胸腔發出一聲笑意。

他還以為這次搞砸了，他也怕這些人不接受這個建議，沒想到......

歡笑聲響徹雲霄，衛城裡的人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揮灑不完的熱情。

大聲笑著奔走相告，走到衛城外的張為北在城外就聽到裡麵的笑聲。

他帶來的難民，麵麵相覷，卻能從那些聲音中，感受到那種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