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幾杯茶之後，九王爺終於問起：“聽說，雲先生這次是打算在青陽山上開書院？”

來了！

雲天心想你終於聊到這個話題了，他清了清嗓子。

“我是有這個打算，不知道九王爺有何高見。”

“高見算不上，隻是我想問先生是想蓋一所什麼樣的書院？”

“書院不都大同小異嗎？還有多大差彆。”雲天裝傻。

九王爺突然站起身，對著雲天深鞠一躬：“想必先生也知道某此行來的目的，那我也不用繞彎子了。”

雲天沒動，等著他說話。

“實不相瞞，陛下想為書院提名。”

“就這麼簡單？”雲天不信。

九王爺苦笑道：“若是這麼簡單，想必也不用我出麵當說客，陛下想讓段氏一族也能來書院學習。”

現在這個朝代在雲天印象中是沒有的，不過是一個和他那個時候曆史書上，那個長達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非常相似罷了。

現在掌權的是皇帝姓段，所以皇帝提出就是，要讓自己的皇子皇孫和其他支係親屬來上學。

雲天不解問道：“我這書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建成，就算建成，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夫子來授課，皇帝陛下怎麼會這麼放心我？”

“先生一心為民，不問世事，不知道先生的事跡已經傳遍朝野，更對先生在衛城的事跡大加讚揚。其中先生所畫的圖紙，也被證實確是可行，所以大家都知道先生的才能非凡，若是得到先生指點......”

雲天直接打斷他後麵的一些吹噓：“就算如此，也不能證明我的能力，我一個人教授不了這麼多學生，我隻想在這邊找幾個識文斷字的來教幾個學生，給學生開蒙還是其他夫子的事。”

九王爺心想，如果沒有今天這一番相處，他也不敢斷定雲天有哪個才能，經過這半天的相處，雲天的談吐和見識不俗。

對於他拿出的一些精細的物件和事物都視作尋常，就算是有價無市的玉石，在他眼中還沒有一條普普通通的手工紅繩來得珍貴。

他微微一笑，道：“先生不必擔心，我來之前陛下就說過，一切都遵循先生的意思，如果先生覺得為難，直接回拒了就是。若是學院有什麼需要，也可以跟某提起，某一定會全力以赴，另外京城有一批告老還鄉的老臣，他們有些在老家已經無人，或是居家遷到了京城，現在在找一個青山綠水的地方養老，若是來教學生，也是勉強夠用的。”

哪裡是勉強夠用，這些老臣當年也是眾多學子中的佼佼者，能參加殿試，得到皇帝欽點的，都不是普通人。

況且在官場浸淫多年，心中對於時政的敏感度也比其他普通夫子要高出不少。

雲天正愁著學院建成以後，自己的夫子要從哪裡去找，給學生啟蒙也是一種方法，但不可能永遠隻給孩童啟蒙。

那些有才能的夫子多半都在五院授課，就算歸家的老臣也不是各個都能教授學生，還要考察他們的品性，九王爺這個提議可以說是正中下懷。

雲天對於這批要放出來的老臣很是心動，但是想到皇帝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放權給雲天。

對於這批老臣能不能為他所用也是一個問題，這些老臣告老還鄉，自己手中肯定會有些許積蓄，但雲天不能不給工資，那就涉及到每個人給多少的問題。

不僅不能不給，還要讓這些老臣看到書院的價值才能留下。

若是這些夫子不滿意學生都是一些普通的學子，有些愚笨，不能滿足夫子對於教授學生的要求，中途離開了怎麼辦。

就算這些都滿足了，皇帝那邊又該怎麼說。

這些夫子都是先帝的朝臣，有些又是三朝元老，心中自然有些傲氣，若是沒有皇帝發話，想必也看不上這個小小書院。

更不會聽從雲天的規定，一個學院到時候不能出現兩種聲音，不然他怎麼把學院辦下去。

雲天很是猶豫，九王爺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就笑著嘗了一口桌上的茶點，沒想到一吃就停不下來。

其貌不揚的酥餅，裡麵用的是玫瑰做餡兒，裡麵一些豆沙放得恰到好處，一口下去唇齒留香，甜而不膩，恰到好處。

雲天皺著眉頭思索片刻，終於放開眉頭：“可能要讓九王爺失望了，我隻想收一些無家可歸的幼童，還有一些技工師傅來授課，恐怕會怠慢了這些夫子。”

九王爺一聽，心中很是觸動：“先生大義，某替這青陽縣的子民謝過雲先生，不過在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到這個問題，所以特意像陛下討要了一封空白的聖旨，隻要先生有此念頭，某必定全力以赴，學院一切都交由先生操辦。”

“哐鏜。”秦雲啟手中的茶杯掉落在桌案上。

空白的聖旨代表了什麼，雲天不會不知道。

在古代，一封有皇帝蓋章的聖旨，可以調動一座城市的百姓和官員。

皇帝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聖旨有多麼重的涵義，這還是給雲天送來了，所以秦雲啟才會嚇得握不住茶杯。

雲天一想，自己好像也沒那麼虧，不過是收些小祖宗，到時候他們看到書院的情況，自己就回去了。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