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鯉魚不管不顧，全都試了一遍，雲天蹲在葉麵上，用手舀起一捧水。

水流無情的帶走了鯉魚們流出的血，現在看起來還是那麼清澈。

雲天鬆開手，看著手裡的水流進水裡，又很快融為一體，再也不能分離。

鯉魚群現在已經不再一個個的試了，它們率先躍起，另外一批跟上尾翼落在前一批的鯉魚背上，把下麵的鯉魚當作踏板，再一次高高躍起。

被拍中的鯉魚從半空中落下，隻留下個頭破血流的後果。

這麼瘋狂的行為還在繼續，就憑著這些鯉魚的瘋狂，有不少鯉魚觸碰到了那個象征著飛升的通道，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雲天被這一批浪潮打得更遠了，差一點就掉在另外一個瀑布下，即便隔著那麼遠，雲天都能感知到鯉魚們的憤怒、不甘還有絕望。

那種情緒壓得雲天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鯉魚對於這次躍龍門那麼重視，按照傳聞來看，每年都會有一次。

不是所有的鯉魚都能試一次，也不會像是這一次堵上全族的命運，就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傳說。

也許，沒有下一次了。

雲天被這個想法驚到了。

“大紅。”

雲天叫了一聲，大紅明白雲天的心意，變成船槳。

再不努力，他就要被衝下瀑布了啊。

鯉魚們終於跳累了，也許是在積蓄力量等待下一次。

翻騰的瀑布下，隻留下衝擊的瀑布聲，洗刷著被鯉魚翻起來的淤泥，把它們帶到遠方。

遠處來了一個人，他劃著船槳，慢慢悠悠。

在河流麵前，他是那麼渺小，就連最小的鯉魚都比他大一些，它們毫不懷疑，自己一個尾巴就能將他打翻。

但他又是那麼穩，慢慢悠悠從遠處劃到了它們身邊，又從它們身邊經過。

他抬起頭看著那道龍門，淡笑一聲，就衝進了瀑布中。

水流打在他的身上，那麼重那麼疼，但他依舊高昂著頭，不肯認輸。

衝下去，他又劃著上去。他發出一聲怒吼，像是要衝破一切阻礙。

他高聲吼著、叫著，又唱著一首激昂的歌。

他蔑視著，它冷笑著，他恐懼著，它冷眼看著，他怒吼著：“一切的艱難險阻都給我見鬼去吧！！！”

葉片那麼堅韌被浪翻過來割傷了自己的身體，手裡的船槳不知道還在不在，他的身體早就在一次次的衝擊中，失去了知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呼吸。

水波衝到船頭，他被水流打的睜不開眼睛，隻知道重複著機械性的動作，突然，他感受到葉片底下傳來一陣推力。

他低頭，是一條年老的錦鯉，它甚至比之前那條錦鯉還要老。

後麵的鯉魚一次次的衝擊，雲天也衝上了雲霄，就要衝到頂點的時候，龍門不知道是不是被雲天的行為憤怒了，龍門豁然的向上拔高了百米，他不甘心地吼著，對著那不公平龍門發起最後的衝刺。

船尾衝進來一股巨大的推力，是最開始的那條鯉魚，它沒死！

它身上的鱗片幾乎都掉光了，比年紀最大的鯉魚都不如，它頭上的兩個小鼓包也在一次次嘗試中被浪潮磨掉了。

它仰著頭，將雲天頂上了龍門，身體快速下降，在半空中翻起傷痕累累帶著鮮血的尾巴。

雲天抓緊葉麵，被它輕輕地送上了雲霄，他高聲笑著、叫著。

“乘風破浪會有時！乘風破浪會有時！！乘風破浪會有時！！！”（注1）

係統不由接道：“直掛雲帆濟滄海？”

雲天大吼一聲：“係統是個大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