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立站在原地許久,目送著克葛斯走後,才轉過頭,看向所在角落裡的小孩:“彆藏了,院長都走了,話說,我可是幫了你一把,準備怎麼報答我呢,小賊?”
“……”梨立所注視的鐘擺後方依舊沒有人做出回應。
“切,懶得管你。”梨立動作很乾脆利落,轉身便回了自己房間。
而那縮著身子藏在鐘擺後方的人則是緊緊攥著手中的的冷饅頭,抱著三四個,一路慌張的跑回自己房間,與在房間裡等待的其他的夥伴們同享。
三四個冷饅頭,被他們掰了又掰,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口的量,房間裡的人很多,全都是今天被克葛斯罰的孩子。
他倒是懂得節省,十幾個小朋友被他罰,食堂便少煮了十幾個孩子的飯,一頓下來,不知道能省多少菜錢。
克葛斯心中盤著如意,回到房間美滋滋的數著今天鐘棄交給他的托管費。
而這一幕,鐘棄完全看不見,他走到外邊就上了一輛馬車,那馬車外觀普通的很,大街上隨便一輛就能夠找到同款,可馬車上坐著的人,就算是找遍全國,都找不到一個。
“隊長,我回來了,你是不知道啊,克葛斯孤兒院真是陰冷陰冷的,這還沒入冬,就已經冷成這樣了,到冬天還不得了,下次來我覺得得買些厚衣服給梨立穿,順便湊個錢資助一下克葛斯孤兒院,讓克葛斯去外邊買些取暖用的東西,其他小朋友要是凍著了也不好玩。”鐘棄一屁股就坐到了馬車內,朝楚尚念吐槽著克葛斯孤兒院的溫度。
說真的,克葛斯孤兒院真是又黑又冷,真不知道裡麵的人怎麼待下去的。
“行了,走吧。”楚尚念這次出來時穿的是私服,白色寬鬆上衣,和棕色緊身褲。
鐘棄從她眼中沒有看到有任何波瀾,臉色平淡,便鬆了一口氣。
今日清早,鐘棄便尋了人打聽到了楚尚念今個兒便被叫到了國王麵前,而且又再次見到了他討厭的人——利希爾,不僅如此國王還在殿前給她定了一項罪名[傷害皇室]。
這一項罪名是重的,要是一般人得了這罪名早早便被拉去絞刑了,可這次犯罪的人身份非同尋常,國王也不好處置。
要是罰重了,他良心過意不去,楚尚念這些年都在為國效力,榮獲功獎無數,立下屢屢戰功,有十幾次都不要嘉獎,如今要是重罰,她的隊員們必是不服氣。
可要是罰輕了,利希爾在將來幾月必會糾纏不休 ,國王很討厭吵鬨,巧的是,利希爾便是這個麼個人。
國王很是頭疼,臉色看起來糟糕透頂,看來昨晚沒少被利希爾折騰。
利希爾在旁得意的笑著,完全看不到國王現在的臉色。
國王輕緩口氣,隻好裝裝樣子,小施懲戒,罰了楚尚念禁足整整10月。
禁足十月,就代表了楚尚念這十月不到,她就出不了宮殿。
利希爾雖然是個廢物但很擅長抓住彆人討厭的事物,就比如禁足,其實是利希爾提議的,而這種懲罰正是楚尚念所討厭的事。
雖然他自己也沒討到什麼好處,反倒自己還沾了一身泥,不僅簽了契約,還被國王罰去掃馬廄,但他還是很高興,一看到楚尚念吃癟,高興的快要跳起來歡呼,真想跑出王宮大聲宣告自己贏了楚尚念。
被罰後的楚尚念一回來,先是跟著鐘棄去看梨立,雖然沒有見到,但聽他嘴上說一下也足夠了,到了明日,她就要去禁足了。
表麵上的她,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但內心壓抑著一種不爽,想要跑去馬廄揍利希爾一頓,畢竟是她討厭的事,說不高興絕對是假的。
“之後的十月我管不著你們了,你們絕對不可因此懈怠若是有人跟我說你們偷懶,待到十月後,我再來教訓你們。”楚尚念囑托道。
鐘棄聽完立馬複刻出了前麵克葛斯的誠懇,“是,隊長,我們絕對好好訓練!”
到了明日,楚尚念被關進了宮殿,門外駐守著四個士兵,宮殿內的她穿著白色長款到腳的寬衣,中間綁著紅繩,肩上披著輕薄黑色外衣,坐在椅子上喝著熱茶,雖然看起來悠閒,但她的眉頭卻是放不下。
她不知道就以鐘棄那個性子,到底會不會遵守約定,好好帶領他們訓練,她其他隊員也是很皮,隻要她一離開,那些隊員便會放飛自我,根本不聽管教。
這十個月她不在,她不知道她的隊員會浪成什麼樣,也不知道自己囑托給鐘棄的管不管用,隻希望十月後還有人能夠在她手中活下來……
“呼~楚尚念吹掉茶中冒出的熱氣,小酌一口,看向窗外的樹林。
說起來,楚尚念的宮殿是國王特地為她所建造的,此地風景最佳,國王還特地在她宮殿附近栽了一整片樹林,可謂是用心良苦,雖然楚尚念幾乎不在王國內便是了。
此次楚尚念被罰十月,國王心安了一半,隻因楚尚念是這個王國裡麵最強的人,雖是女兒身,卻可以一人單挑40個資深將軍,在戰場上幾乎都是百戰百勝,從無敗績。
但隻有一人是她一直的心頭患,她們戰了好幾次,屢次楚尚念都敗在了她的手中,那便是樣樣術法精通的黎洛。
黎洛本人也不疲,與她交戰了幾次,摸透了她的弱處,便每次都戳著她弱處來打,打傷卻不死,這一點,楚尚念就認定了她是奇葩。
“隊長,隊長!”門外鐘棄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將楚尚念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走到門口,看到鐘棄那一副努力憋著笑的模樣,便問道:“怎麼了?”
“隊長,我跟你說個笑話,利希爾他不是被罰去掃馬廄了嗎?你猜他被罰的地方是哪?”
楚尚念眉頭微皺:“哪?”
“我們騎團,他被罰到我們這了!”鐘棄說完便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隻要一想到利希爾那嫌惡的嘴臉,便覺得好笑極了。
“嗬,是嘛?”楚尚念聽完後輕笑了一聲,心中想揍利希爾的心情消了一半。
那在門外駐守的士兵沒有多加阻攔,聽著他們閒談,反倒挺直著身體站在門前,直視著前方,將鐘棄視作空氣般。
他在楚尚念宮殿中來去自如,士兵一直都是視若無睹,而且就算是楚尚念之後大搖大擺的出來了,士兵也許攔都不會攔一下。
楚尚念與鐘棄閒談了一會,便老媽子附身,囑咐起來,“鐘棄,今日隊內的隊員們沒有懶散吧,你得轉告他們,不能怠慢了……”
“隊長,隊內還有事情沒辦完,我、我先撤了!”這次鐘棄沒給楚尚念說完的機會,便連忙跑開了,楚尚念站在門口看著鐘棄匆匆離開的身影,輕歎一口氣,重新將門給關上。
待在宮殿裡的楚尚念本以為鐘棄這一走,沒個十幾天見不到他,結果十五日過去,楚尚念宮殿裡的仆人,嘰嘰喳喳的談論著些什麼。
“聽說了嗎?據說鐘棄大人在外麵跟人打起來了!”
“好像是群眾鬥毆,據說楚騎團的隊員們都去幫架了!”
“哇,真噠?是誰惹了他們?!”
“噓,你小點聲,楚大人還在房間裡麵呢!”
“噢噢,對不起……”
他們離得很遠說話,楚尚念也隻能聽到一星半點,但還是抓住了重點。
“鐘……打,鬥毆,騎團、幫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