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到最後南圩也沒跟我說他到底怎麼了,我們還是老樣子,每天放學一起回家,偶爾會一起去食堂吃個飯什麼的。
李靳和張金鵬也沒再騷擾我,日子仿佛一片祥和,一直到宋星喻朋友圈發了一條“各自安好”的動態。
宋星喻發朋友圈的同一天,南圩請假了,我很擔心他,一直在不停地給他發著短信,他沒回複我的短信,但晚上放學的時候卻還是出現在了那個我們每天都去取車的自行車車棚裡。
“我沒騎車你能載我回去嗎?”南圩的眼睛有些紅,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說話的時候甚至都沒看我的臉。
“你……”我邊推車邊問,“是哭了嗎?”
“哭個屁,你話怎麼這麼多?”南圩抽了抽鼻子,迅速將臉轉到了一邊不再理我了。
我聳了聳肩,跟在他身後沉默著往校門口走去。
我的自行車是那種輪胎很窄的山地車,後座根本不能載人隻有前麵有一根橫杆,很顯然,一出校門南圩就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了,他在自行車輪胎上踹了一腳,語氣中帶著一絲煩躁。
“靠,這怎麼騎?”
“還能怎麼騎?當然是你坐前麵。”我說。
“憑什麼?”南圩顯然對我的分配不太滿意,仰著臉問。
“就憑這是我的自行車。”
“靠,那我也不坐前麵。”南圩說。
“那行。”我無奈地點了點頭,“那就走著回吧,反正也就一個多小時的事兒。”
南圩在我臉上瞪了一眼,“走就走,誰怕誰。”
初秋夜晚的風吹在人臉上很舒服,我推著自行車,和南圩並排走在馬路上,我想問他和宋星喻的事,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鯉魚。”大概悶頭走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南圩終於開了口,“宋星喻……今天看起來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我問。
“她……有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彆的情緒?比如說看起來很傷心之類的。”南圩說。
特彆的情緒?很傷心?我仔細想了片刻,“特彆傷心我倒是沒看出來,就是她朋友圈今天更新了一條動態,現在班裡的人都在討論你們倆是不是鬨彆扭了。”
“鬨彆扭嗎?”南圩苦笑了一聲,“不是鬨彆扭,我們倆分手了。”
“分手?”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一圈,“什麼時候的事?昨天晚上你們倆還在一起吃飯呢,怎麼今天就分手了?”
“就是昨晚回家之後的事。”南圩走在馬路內側,聲音聽上去有些悶。
“她說我最近對她很冷淡,說我一回家就玩兒失蹤,說我跟她已經沒話說了。”
我推著自行車的手稍稍緊了緊,這個理由聽上去怎麼跟當初李靳和我分手的時候說的話那麼像呢?
“鯉魚。”南圩低著腦袋叫了我一聲,“我是真的不會談戀愛,其實我真的挺喜歡宋星喻的,從高一軍訓的時候見她第一眼就挺喜歡她的。”
“但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她表達我心裡的喜歡,很多時候,她離我越近我就越想遠離她,但其實我喜歡是喜歡她的,你能理解嗎?”
理解?我腳步沒停,轉過頭看向南圩,我應該怎麼理解?大哥,你忘了我的初戀是怎麼終結的了嗎?
“嗯……我不會談戀愛,所以真的不太理解。”片刻後,我老實對南圩說。
聽到我的答案之後,南圩笑了一聲,“是啊,我忘了你被甩的原因幾乎和我一模一樣了。”
“哦。”我淡淡地應了一聲,我很想告訴南圩,不一樣,我們兩個被分手的原因根本不一樣。
南圩是喜歡宋星喻的,但我不一樣,因為一直到現在我也還是沒能搞懂,自己到底喜沒喜歡過李靳。
從學校出來大約一個半小時之後,我將南圩送回了他家。
“謝了。”南圩站在小區門口對我說,“感謝鯉魚同學對我這個失戀人士的特殊關懷。”
“就隻是口頭感謝?沒點兒實質性的?”我將腿跨在車上,開玩笑般地問。
“明早給你帶早飯。”南圩痛快地說。
我笑了笑,腳在踏板上輕輕蹬了一下,車軲轆立馬就滾了出去,“好的,我要學校門口的肉夾饃,外加一份煎火腿。”
“靠,用你送一次真貴。”
南圩的笑罵聲從身後傳了過來,我沒停,將車騎得飛快。
從那天開始,南圩幾乎每天早上都會給我帶早飯,有時候是肉夾饃有時候是煎餅果子,作為回報,我會在每天下午路過學校門口小超市的時候幫他帶一瓶飲料,有時候是海之言有時候是脈動。
高二後半學期快放假的時候,宋星喻和李靳徹底鬨掰了,原因是李靳在背後說了宋星喻的壞話被宋星喻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