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純驚恐的回頭。
顧臣君正迎著光向她走來,一如十七歲那年,初初相遇的深夜。
男人二話不說,飛快地將門再次反鎖。
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葉純身邊,將葉純的手腕反扣在牆上,奪過她手中的望遠鏡,貼著她的耳鬢輕勾唇角:“華太太,看什麼呢?”
顧臣君身上鬆木氣息緊緊包裹著葉純,那是一種來自北方的淩冽,這曾是葉純整個少女時期最殷切的期盼,最甜蜜的美夢。
如今,一切卻恍然隔世。
葉純抿了抿唇,對於過往,她於心有愧,對於現下,她勢不如人:“君哥,疼,有話好好說。”
這一聲“君哥”,叫得顧臣君差一點兒就心軟了。
可饒是石頭能軟,顧臣君的心也不能軟,冰城監獄的鐵窗絕不能答應他心軟。
思量至此,他挑了挑眉,貼著她的耳鬢,啞聲問:“華太太,不歡迎我?”
二人的身子近在咫尺,顧臣君口中呼出的熱氣,瘙著葉純的耳鬢,葉純臉頰嫣紅一片,隻羞著將臉扭向了一邊兒。
可顧臣君似乎故意要讓她難堪,修長的食指一勾,葉純的小臉兒又被勾了回來,還被拉得更近,二人氣息糾纏,幾乎唇角相觸,顧臣君的一雙眼,似笑非笑的挑釁著葉純。
葉純抬眸對上顧臣君的眼眸,腦中竟然胡亂的閃現出他們在冰城老屋裡那些旖旎的畫麵,臉蛋脖頸刹那紅成了一片。
顧臣君瞧著她嬌羞的小模樣,眸底漸漸泛出猩紅,泄憤似的把臉埋進葉純頸窩。
冰冷的舌尖滑過葉純的鎖骨,酥酥麻麻的,似曾相識的舒服。
可顧臣君今日不是來給小美人找樂子的,他一用勁兒,血腥味兒漫過唇角。
“唔”,葉純吃不住痛,軟聲呢喃,眼淚“吧嗒吧嗒”落在了顧臣君頸窩。
想象中揉碎她的快感並沒有如期而至,他的心裡生出了巨大的黑洞。
最終,他鬆開了手,踱到窗邊拉上窗簾,又從冰箱裡取出一瓶冰水,一口氣就喝下了大半兒。
才轉向葉純,推了推金絲邊眼鏡:“華太太不奇怪我是怎麼進來的。”
葉純當然不奇怪,這樣一扇門確實防不住顧臣君。
事已至此。
葉純垂了垂眸,迅速整理好情緒,從煙盒裡摸出了一根煙,熟練的叼在嘴上:“我和君哥…”
她燦然一笑,煙霧朦朧,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沒發生:“是舊相識了,君哥來港城,我合該請客喝茶的,隻是近日時機不巧,我丈夫剛剛去世。”
煙絲明了又滅,話語句句剜心。
想起她有過丈夫,有過多年的婚姻生活,顧臣君眸色一沉,突然走近葉純,他的下頜幾乎依在葉純的額角,他呼吸沉沉,眼眸中墨色翻滾,他滾燙的呼吸在葉純的鼻息間流淌,葉純莫名的口乾舌燥。
她舔了舔嘴唇,整理好意亂情迷,緩緩抬起一雙幼鹿般靈動多情的水眸,脈脈的注視著顧臣君,眼波中蕩起一層層旖旎的漣漪。
日光被重重雲影剪落,一線流光,曲折回環,最終落在二人之前,好似一條碧清的河。
時間彷佛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