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自己就是後一種,想著想著,情緒有些低落,把臉埋在膝蓋上,沉默不語。
“人這一生或多或少,都會對某些事物,心存恐懼,可不見得都要去克服,平靜的看待,何嘗不是,另一種勇氣,你已經很好了”
傅憬琛彎著右腿半蹲著,伸回想要觸碰的手,拿起電筒,把光打在她臉上,就那麼直直看著,空洞的樓梯拐角,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大的舉起光,而小的則在光中心。
寂寞的月亮見了,從窗中硬擠出一絲光亮,跑過來看熱鬨,光潔的白熾燈,和昏黃的月光,纏繞在一起,給牆角的人,編織出奪目光芒。
“你怎麼還當起哲學家,灌心靈雞湯了”
夏月感覺到光線,猛的抬起頭,眼前的光線,和她那日被找到,睜眼見到的第一束光,慢慢重疊在一起,那日眼前是哭泣的母親,和紅了眼角的父親,今日則是蹲在陰影裡,衝她笑的傅憬琛。
她也回以笑顏,伸出手摸了一下,把光握在手裡。
“還怕嗎”傅憬琛牽起她的手,把電筒放到她手心,兩人情景交換,她在陰影中,而他在光中。
“怕,也不怕”她搖頭又點頭,心率是平靜了一些,可要是徹底不怕,目前還成不了,醫學奇跡的範本,還在想著,要不要站起來,一鼓作氣,氣也不喘跑到家時,腳下一空。
整個人被連腳拔起,傅憬琛“端”著她,往台階上邁。
“我很沉的,彆累著,你的身價,胳膊腿有損傷,賣了我,也賠不起,快放我下來”
她掙紮著往下挪,可越動,胳膊上被箍的越緊,她就像被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兜著,安穩的很。
“一根豆芽菜,能有多重,彆動,越動越費力氣”
他往上挪了一下,眼睛看向她,示意好好照亮。
傅憬琛不愧是長年健身的,氣都不喘,呼吸也很平緩,真就像端著一盤菜。
“是你主動抱的,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辛苦了,小心點”
她雙手環抱,摟住他的脖子,趁他調整步伐時,貼在耳邊小小聲“謝謝老公”。
說完就把紅透的臉,埋在他肩膀,任憑耳邊涼風吹過,都不再抬頭。
“你說什麼”傅憬琛腳下,突然一趔趄,差點把人扔出去。
“沒聽到算了,什麼都沒說,讓你快點,傅老板”
她仍舊不抬頭,隻是手摟的更緊,“白說了”拍他的後背讓加速。
“再說一次就聽到了”
傅憬琛調整好,速度加快了一些,那束月光,當真很孤寂,繼續跟過來湊熱鬨,正好照映出,他嘴角挑起的弧度。
“好話不說二遍,沒聽到,說明和你沒緣分,萬事不要強求,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她終於舍得,把頭抬起來,手放在下巴下麵,做沉思者的模樣,眼神裡,充滿著惋惜之情。
“是嗎”傅憬琛停頓下來,眼神晦澀不明,刻意提高音調“老婆大人”
聲音不大,但足以響徹,無人走動的夜晚,“婆婆婆”一直在腦海回蕩,她就像雨後看到了彩虹,眼前赤橙黃綠青藍紫,排列組合閃過,暗夜中有了色彩,心尖的小草,也沐浴在彩色中,慢慢破土發芽。
“你說什麼”她又把傅憬琛問她的話,原封不動問回去。
“好話不說二遍,沒聽到,說明和你沒緣分,萬事不要強求,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傅憬琛學著她的語氣,也把她說的話,原封不動送回來。
“不說拉倒,反正也不想知道”她哼了一聲,打開三樓的消防通道門“傅老板,你運氣真好,幸好是三樓,要是30樓怎麼辦,哎,不對,你是不是知道是三樓,特意表現的,我可不會這點舉動,就被打動的”
話是這麼說,還是用手幫他,擦額頭滲出的汗,薄薄的一層,晶瑩剔透,“累壞了吧”心想著,手上動作更加輕柔。
“想多了,還不是怕你賴在那,耽誤回家見老爺子,快點,彆讓老爺子等急了”
傅憬琛沒有提醒,“嫌棄”的把她丟在家門邊,還拿出手絹擦擦手。
“你這人怎麼這樣,是不是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好人做到底嘛,都到家門口了,我腳麻了動不了”
她繼續逗他,就是不起來,剛才屁股,都被摔疼了,得再折騰他一下,一隻手指著腳,委委屈屈說麻了,另一隻手向上伸著,衝他眨啊眨。
“我這是給自己,找了個冤家”他搖搖頭,拉著胳膊抱起來“傅太太,可以開門了吧”
“當然了,傅老板表現的太好了,歡迎觀臨”她在懷裡,輕快的搖晃著鑰匙,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