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還有來刺殺我們的，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江暖又想到樹林中的埋伏。

“不是駱家就是錢家，他們不過是想試一試我的深淺，若能殺了最好，不行也沒有太大的損失，以後防備著就是，畢竟在他們眼中朝堂之上還是他們更能掌握話語權。”端瑜沒有說的是，在這些人眼中屬下的命根本不值一提，不過是隨手可棄用的棋子罷了。

又經過數日的奔波，在入夜後端瑜帶著江暖悄悄回到了鳴月山莊。

端瑜剛進入院子便看到了滿臉憔悴的秋怡，心下一跳問道：“姑姑，出什麼事了？”

“師父……師父去了。”秋怡滿眼通紅，話未落，淚先流。

端瑜施展輕功往屋裡奔去，祖母安詳地躺在床上，好似隻是睡著了一般，她上前輕輕握住那隻早已沒了溫度的手，“外祖母，您隻是睡著了，是不是？”她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卻未能發出一絲哀嚎。

“少主，師父是昨日亥時去的，她一再叮囑要等你來，才能宣布她逝世的消息。”秋怡壓抑著悲傷說道。

端瑜並不理會他們，隻是靜靜地跪坐著，不發一語，好似一個丟了魂魄的人偶娃娃。

“少主，你要振作起來啊，接你回宮的人明日便要到達，師父最後還在為你布置，莫要讓她失望啊。”秋怡上前輕輕扶住端瑜的肩膀說道。

“為何？我離開時外祖母明明還好好的。”端瑜轉身質問，通紅的眼眶像隻孤單受傷的小獸，傷口流血疼痛卻不能示弱。

“師父她一直在強撐著，不讓我們告訴你，當年布下陣法本就傷了元氣，這些年又一直費儘心力操持，早已是強弩之末。”秋怡看著床榻上年紀還不到五十，兩鬢早已斑白的師父泣不成聲。

端瑜想起這兩年外祖母對她格外嚴厲，不許她有半分鬆懈，還有秋怡姑姑眼睛裡時不時露出的哀傷，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隻是她忽略了，她怎麼能忽略呢？她伸出手想撫摸一下外祖母的麵容，但顫抖的手指卻停在了半空中沒有落下。

“少主，你要振作起來，彆忘了師父對你的期許。”秋怡接著說道。

端瑜流著淚，收回了手，跪在床榻前給外祖母磕了三個頭，直起身子收斂了所有情緒說道：“掛白幡。”

秋怡知道那個冷靜強大的少主回來了。

“這是師父臨走時留給少主的。”秋怡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函交給了端瑜。

端瑜接過，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緩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撕開了信封，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還未看清內容，眼淚就模糊了視線，不過薄薄幾頁紙，端瑜愣是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看完，隨後扶著地板，早已酸麻到毫無知覺的雙腿顫顫巍巍站了起來，信在燭火中化為灰燼，如同那個抱著她教她讀書識字，兵法謀略，治世之策的外祖母一般，從此隻餘下一抔黃土，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