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是端瑜第一次上朝,昨日朝會上,左都禦史帶著秦栩從夕顏城救出的兩位貧民百姓去了朝堂,女帝當即震怒,要求徹查,準備派人前往夕顏城查明事由,順道押駱清蓮進都城審問,但朝堂之上就人選一事商決不下,最終也沒能定下來。
端瑜一早由洛然伺候著換上朝服,往宮中而去。
端瑤看到端瑜來了,上前閒聊了起來,端玥一看到端瑜那張臉就不可避免地想起秦栩的樣子,那般氣度風華的男子給了端瑜,真是辱沒了對方。端琳站在一旁嘴角保持著微笑的弧度,她真的佩服端玥的腦子,駱家眼看著就要大禍臨頭了,還有心情惦記那點男女私情,果真是個沒有腦子的廢物。
“陛下駕到。”宮人嘹亮的聲音響起。
眾人立馬靜了聲,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恭敬地跪下,等女帝在寶座上坐下,才道:“平身。”
朝堂之上繼續為去夕顏城的人選爭鋒,駱家一派官員更是竭力爭取,唯恐被錢家一派的人占了先機,駱臻昨日回府連夜讓人去夕顏城滅口,處理賬務,此事絕不能被錢家人握住把柄,否則隻怕整個駱家都要被牽連。
錢相瞥了駱臻一眼,駱家想要脫身,全部栽贓給駱清蓮想得可真美,她一定要將這個案子做成鐵案,駱家的人一個也彆想跑。
端瑜看著兩方人馬言語交鋒,互不相讓,醜態畢露。駱家派出的人注定是凶多吉少了,畢竟後頭的大戲還要駱清蓮來開場。
女帝坐在寶座上一言不發,就看著兩邊的官員爭執,等到爭得差不多了,女帝才緩緩開口道:“小六剛剛入朝,對朝局涉入不深,此次事件重大,派她前往也好曆練曆練,就由刑部派人同小六一起前往。”
端瑜此刻終於明白為何自己的婚期會如此著急了,這是唯恐她趕不上這出大戲啊,說是曆練,誰不知道此去路途凶險,有去無回的可能性極大,她這位高高在上的母親是要借駱家的手試探她的實力還是要殺了她呢?端瑜心下轉過千百種心思,但臉上沒有透露半分,反而帶上了被委以重任的喜悅,高興地接下了這道催命符一般的旨意。
女帝這一出,驚呆了朝堂上的一眾朝臣,紛紛閉上了嘴,開始猜測陛下此舉的用意。白如琢頗為頭疼,她給楊漫遞了個眼神,楊漫微微點頭。退朝後楊漫如約到了兩人一貫品茶的茶樓,在廂房內看到了白如琢。
“陛下現在的心思越發難猜了?”白如琢一臉苦大仇深,給楊漫斟了一杯茶。
“駱清蓮的案子你怎麼看?”楊漫沒有接白如琢的話,反而談起了案子。
“看駱臻那狗急跳牆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些年駱府的宴席跟流水一樣就沒有斷過,自從跟錢相撕破臉之後,更是變本加厲,陛下早晚是容不得的,我原本以為陛下會乘此機會將駱家一網打儘,不想居然派了六公主前往,你說陛下是個什麼心思?”白如琢灌了一大口茶,長歎一聲,覺得自己鬢間的白發又多了幾縷。
“我覺得這隻是陛下明麵上的安排,私下一定會讓餘香插手,所以你也不必多思,就按照規程從刑部選幾個機靈的跟著去吧。”楊漫倒是沒有白如琢那麼焦躁,她們這位帝王最喜擺弄什麼平衡之術,駱家若是倒塌得太快,朝中豈不是被錢家徹底占了上風,陛下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出現,從後宮中皇後和錢貴君一並受到冷落就可以看出端倪,隻是讓六公主前往,確實出乎她的意料。這位公主一直頗為神秘,以前唯一讓人記住的就是武功平平,圍獵的時候險先讓野豬給咬傷,後來出名的便是好色之名,完全不像是穆老太君教導出來的人,陛下這神來之筆,莫非六公主一直在裝傻避禍?
“現下也隻能這麼辦了,我是憂心以後,陛下處處考慮製衡,你看看外頭的百姓過得都是什麼日子。”想起這些白如琢愈發氣悶。
提起這個楊漫也說不出話了,前些年翠萼城遭災,要不是江湖人士救濟,城中百姓不知道要死傷多少,朝廷聽聞後,居然扣減了救災銀兩,隻略派了幾位官員前去巡視慰問了一番,有時候她忍不住想這樣的朝廷真的還有未來嗎?外頭淩霄國虎視眈眈,雖說現下她們與紫苑結盟,可也不是十拿九穩之事,一旦動起手來,原來還有顧慕將軍在,可惜也含冤而死,致死還掛著汙名,想到這裡楊漫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你看看幾位公主,大公主唯駱家馬首是瞻,又好男色,聽說昨個兒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又抬了一個男子入府,三公主心思深沉,手段陰損,妥妥的一小人,二公主整天隻知道吃喝玩樂,正事是一點兒沒有放在心上,六公主自小養在外頭,也不知是個什麼心性,聽說前陣子大動乾戈抬了一個清倌人入府,你說這都什麼事啊?!”要不是這裡是茶肆,白如琢真想給自己來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