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看著自己主子同顧長歡對話,真心覺得自己在偽裝方麵實在是太弱了,勉強隻能做到沒有表情。
“公主謙虛,以公主才能定能事半功倍。”對上顧長歡真誠的眼神,端瑜配合著露出愉悅的笑容,默認了他的誇讚。
“但願如顧公子所言。”
“公主有所不知,幼時家中遭難,親人離世,被夕顏城中一位雅士收養過一陣子,後來她老人家仙逝了,我輾轉才流落到都城進了瓊華樓,不知能否隨公主去夕顏城,給她老人家去上一炷香。”顧長歡垂下眼眸,整個好似沉浸在悲傷和懷念的思緒裡,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動容。
端瑜端詳了一會兒顧長歡好看的側顏,真是我見猶憐,連垂下睫毛的弧度,都在訴說主人的悲傷之情。
“山高路遠,本宮擔心公子身體吃不消,公子這樣的人物就該好好嬌養,不見半分風霜。”端瑜一副完全為對方考慮的語氣,眼中甚至帶了癡迷。
“公主說笑了,長歡兒時也幾經苦楚,並不嬌弱。”顧長歡抬起眼眸,望向端瑜,眼尾帶了淡淡的紅,一雙眼眸中藏著微弱的淚光。
“好,那本宮就帶長歡去。”端瑜看著眼前這張精雕細琢的臉,安撫地為他擦去眼角還沒有流下來的淚。
“多謝公主。”顧長歡收起了一半愁苦,露出一半心願得償地感激。
“好好替你家公子收拾行囊。”端瑜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個小侍一眼,小侍頓時覺得如芒在背。
等端瑜終於回到主院,洛然忙上前將華章告訴她的事情同端瑜說了,端瑜點頭說道:“恩,我會帶他一起去的,你先去準備出行要備的東西,另外你同華章的婚事等我從夕顏城回來就給你們辦。“
洛然眼裡滿含欣喜,笑著行禮謝恩,江暖聽聞也給她道了喜。
行雲踏進屋內就是這副歡喜的模樣,向來淡漠的人眼中也露出一絲喜意。
“你來得正好。“端瑜拉著他的手一同坐下,跟他細細說了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以及之後的安排,行雲聽後也讚同的點了點頭,然後同端瑜說道:”駱府的消息剛送進來了,駱府兩年前確實死了一個女子,當時府中的人隻說是死了個下人,其實不然,那女子是駱皇後父親的遠房侄女,由於家道中落,隻剩下她一個孤女,輾轉來到蘭都,原本自己盤下了一個不錯的鋪子,生活還算不錯,卻在上香途中遇見了駱家的人,她本想著尋個庇護定期交給駱家一些銀兩,駱家雖看不上她那點小生意,但到底還是應了,之後不知出了什麼事情,鋪子突然關了,這個女子也消失在蘭都城中,在她消失了兩個月後,駱皇後嫁給了陛下,細查之後發現,皇後宮中被他珍藏的那枚玉佩正是那名女子的傳家之物。“
端瑜眼前又浮現出皇後絕望又瘋狂的麵容,她長歎了一口氣,世家公子都被家族當作聯姻的工具,沒有人會過問他們的意願,若有幸遇見珍之愛之之人,能謀得半生幸福,若不能隻能整日消磨在後院中,日複一日,不止世家公子,就是眼前這位,出入江湖想必也遭受了很多不公,她抬手撫上行雲的麵龐,行雲將她抱在懷裡說道:“等公主得了天下,一定是天下男子之福。”她眼中的憐惜他怎會不懂。
第二日,端瑜帶著江暖、柳意安、顧長歡、行雲以及五十個護衛離開了蘭都,剩下幾位公子也出門相送。
目送端瑜的車駕遠去,一乾人等回到了院內,聞清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問道:“公子為何不去求公主,讓公主帶您一起去。”聞清知道雖然公主不曾苛待,甚至還讓公子接觸了一些公主府的庶務,但卻始終不曾圓房,他心中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公主此去,不是為了遊玩。”李荀沒有再多說,他心中是有些擔憂的,此行隻怕不簡單,甚至凶險,但不是他能參與的,他得清醒著,不該他過問的事情,他就必須管住自己的嘴巴耳朵。
聞清看著自家公子又開始神遊,也不再多嘴,反正他家公子一直這樣,不去爭取就不去吧,這樣富貴安樂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
端瑜與行雲同坐一輛馬車,另外兩人乘坐另外一輛,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日落時分才行至城郊,眾人尋了一個不錯的客棧安置下來,端瑜靠在窗邊用手指沾水在桌子上寫道:外頭有人跟著。
行雲看後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詢問端瑜的意思。
端瑜搖了搖頭,再次寫道:再等等。尾隨而來的肯定不止一路人,那就尋個地方一網打儘,省得路上糾纏不休,眼前這地段實在不適合,離蘭都太近了。再者總要給點時間,讓顧長歡和他身後的主子接上頭,才好拔出蘿卜帶出泥,否則豈不是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