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公主賞我一頓鞭子,是為了研究這香啊。”顧長歡內心升騰起一股玩弄彆人的快意。
端瑜定定的看著他,“我賞你一頓鞭子,是因為你害了一條人命。”
“人命?怎麼隻許彆人輕賤我的性命,就不許我也玩弄玩弄彆人的?”此時的顧長歡像一條蟄伏起來的毒蛇,冰冷又危險。
“顧長歡。”端瑜歎了一口氣,行雲告訴她,成為藥人要經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痛苦,猶如萬蟻噬心,很多人在試藥的過程中就受不了折磨,自戕了。從行雲的寥寥數語裡,她基本能窺見顧長歡過去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公主這是在憐憫我嗎?”顧長歡嗤笑了一聲,他早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是從地獄爬出來索命的冤魂。
“我知道你是故意弄死姓李的,一來報了她拿你當妓子取樂的仇,二來可以激怒我,好讓我放棄寵幸你,你寧願被日日割血,也不願同我行夫妻之禮。”行雲告訴她,要壓製她體內的媚蠱,要麼寵幸顧長歡,要麼飲用顧長歡的血。要以彆人的血肉為食才能存活,她不願意,何況將顧長歡培養成藥人送到她麵前來的人,存的是什麼心思還不好說,她不願這麼被動,也不願受製於人。
“公主果然聰慧。”顧長歡嘴角扯出戲謔的笑意,他至死也不願意委身於皇家。
“伺候你的那名小侍,你與他有什麼仇怨?”想要弄清楚顧長歡的來曆,自然不會放過他身邊親近的人,不想那人受儘刑罰,都不肯說,最後還是行雲在他身上用了藥,那人剛想吐露實情,卻七竅流血而亡,經查看,才知道那人早已被種了蠱,隻要想出賣背後之人,立馬就會暴斃身亡。
“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監視者,謝謝公主出手替我解決了。”顧長歡又嗤笑起來,公主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成了他的刀。
“看來你已經打定主意,不想和我談了。”端瑜沒有被激怒,反而憐憫地看了一眼趴在床榻上,動彈不得的顧長歡。
她眼中的憐憫刺痛了他,他垂下頭,閉上了眼睛,結束了這場對峙。
端瑜吩咐站在一旁的小侍,“好生照顧他。”然後起身離開。
行雲斜倚在小榻上,手握著一卷醫書,半天也沒有翻動,聽到端瑜的腳步聲才回了神,放下書,伸手握住端瑜的,將人拉到他懷裡,頭埋在端瑜頸間,細細嗅著她發絲上的香氣,纏在她腰間的手也慢慢收緊,恨不得將人揉進他身體裡。
“怎麼了這是?”端瑜溫柔的笑著,抬手撫摸了一下行雲的腦袋。
“你這是把我當小孩子哄啊?”行雲不滿地捏了捏她的腰,端瑜腰部最是敏感,忽然被這麼用力一捏,頓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抬手就去推行雲的胸膛,想將人推開,不料手剛觸到行雲的胸口,就被握住了,兩人笑鬨作一團,等彼此都鬨累了,才罷手。
“秦栩傳來的信。”行雲讓端瑜倚靠在他懷裡,順手從醫書裡抽出一封信,打開來,讓端瑜就著他的手看。
“既然不是陛下的人,哪會是誰呢?”端瑜陷入了沉思。
“不管是誰的人,隻要她出手了,總會留下痕跡,我們慢慢來,不著急。”行雲道。
“嗯。”眼下沒有更多的線索了,追查顧長歡的人,也沒有傳來什麼有用的消息。
另一頭的官員終於協商一致,在送往蘭都的奏報裡寫李大人因失足墜樓而亡,皆未提醉酒一事,端瑜聽後一笑,表示認同,眾人算是放下了懸著的心。
幾日後,新縣丞攜了那日做鼓上舞的男子來拜見端瑜,不巧被行雲撞了個正著。
行雲冷著一張俊臉,瞥了端瑜一眼,完全沒有要搭理客人的意思,直接甩手走了。
端瑜悶聲一笑,知道他是醋了:“讓大人見笑了,都讓我寵壞了。”
“這般美人世所罕見,難怪公主愛重。”縣丞陪著笑臉說道。
縣丞原本見著顧長歡,已經驚為天人,不想這驛館裡,還藏著一個完全不同類型的美人。原本聽說那個姓顧不知怎的惹惱了公主,被賞了一頓鞭子,還想著機會來了,結果又是一場空歡喜。
端瑜打發走了縣丞,起身去書房尋行雲,因為端瑜不肯服用顧長歡的血液,行雲還在研究替代的藥材,剛配好一副,也不知道具體藥效,看到端瑜進來,也不搭理人,自顧自忙著。
“真生氣了?”端瑜把臉湊到行雲麵前,行雲側頭躲開,端瑜又追上去,行雲被她鬨得沒了脾氣。
“公主這個樣子倒是新鮮。”行雲一邊打趣,心裡又忍不住泛起絲絲甜意,這樣子的端瑜,應該隻有他見過吧。
“新鮮你就多瞧瞧。”
又過了月餘,夕顏城的事務總算理清,各衙門也恢複如常,之前被駱清蓮陷害的人,也得到了沉冤昭雪,隻有駱清蓮一直下落不明,被朝廷粘了告示,懸賞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