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行禮告退。
孟星洲拉著崔子寧去了倚星樓。
“你說他是不是發現了點什麼?”孟星洲問道。
崔子寧搖了搖頭:“今日這出,應該是衝著李荀去的。”
“嗯,李荀開始倒是沒什麼異樣,可他身邊的那個小侍,就差沒把心虛兩個字掛在臉上了。”孟星洲想著聞清那張蒼白又慌張的臉就覺得好笑,這左相府培養出來的人也不過如此。
“估計是往李府傳遞公主的消息。”
“他以為公主不在,內院就鬆散了?咱們這位正君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孟星洲替李荀默哀,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貴公子不該這麼沒有眼力勁兒啊。
“我觀察了一下他們主仆二人的神色,要麼是合演了一出戲,現在讓聞清去頂罪,要麼李荀是真不知情,但不管是哪一種,聞清都必死無疑。”崔子寧神色冷淡。
孟星洲嘖了一聲,崔子寧看著孟星洲說道:“你也收斂一些,彆仗著武功高,小心陰溝裡翻船。”
“知道啦。”孟星洲自然不是聞清之流,他在江湖上混了那麼多年,不也從來沒有被戳穿身份嗎。
李荀走在回自己院落的路上,步履平穩,抿著唇,一言不發,俊朗的麵容上帶著淡淡的落寞與惆悵,虧他還自詡聰慧剔透,卻連身邊人也未能瞧清楚。聞清跟在他身後,盯著那道修長的背影,心裡七上八下,剛剛沒有穩住,公子肯定發現他的異常了,也不知道會怎麼處置自己。
“聞清,我陪嫁的城外莊子上缺人手,你去那裡幫忙吧。”李荀一腳跨進院門,沒有回頭,淡淡地說道,語氣不辨喜怒。
聞清聽後,身體一顫,立刻跪了下來,額頭觸地:“求側君開恩,小的也是為了側君啊,公主遲遲不寵幸您,再這樣下去,側君如何在這府裡立足。”一邊磕頭,一邊抽泣著說道。
“我要如何立足是我的事,何時輪到你做主了?”李荀清冽的聲音裡,終於帶上了一絲疲憊地怒意。
“小的也沒有做什麼啊,隻是希望老夫人能幫幫側君。”聞清覺得自己委屈,他冒險往李府傳消息還不是為了幫李荀。
“為了我?”李荀彷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你是為了你聞家的榮華富貴。”他自問待他不薄,可惜同滿門榮華比起來,那點忠誠隨時可棄。
聞清抬起頭,看了一眼李荀,眼神中帶了怨恨,若是李荀自己爭氣,得了公主寵愛,他就能在下人中得臉,到時自然有人奉承他,他何苦為了李府那點蒼頭小利而鋌而走險。
李荀看著聞清臉上的憤恨,心中最後那點情誼也沒了,他揮了揮手,示意門口的護衛將人送走。
秦栩那邊得到李荀處置聞清的消息,“到底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世家貴公子,心還是太軟了些,宿雨吩咐下麵的人,弄乾淨,彆給人留下話柄。”
宿雨應聲退下。
晚間,李荀便收到聞清在城外遭遇土匪,不幸身亡的消息。寒風順著剛剛掀起的門簾吹了進來,他不由得渾身一顫,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送五十兩銀子去聞家,好好安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