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看著王書寶一臉惶恐的模樣,心中的懷疑加深,“我這有幾個字不大會寫,想向你求教一番。”
“唉,其實我識得的字也不多……”
“你來這白鶴峰,可在關口處做過登記?這個方向是通往後山的,並非正常出口的方向。我送你到關口去如何?”
“彆,我寫還不成嗎?”王書寶接過遞過來的紙筆,跪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
雖然刻意寫得扭曲,但這字跡的形體神韻,沉璧一眼就能看出和紙條上的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說吧,誰指使你的?”
王書寶卻有些垂頭喪氣的,“被你害慘了,原本還指著幫駱公子報信,能讓他幫扶我們家的,如今我在你這裡暴露了,他肯定不會管我們了……”
“你做事是為了王家,我亦是為了自己。”沉璧點了一下紙張,令其懸停在空中,提筆寫了一封信,折疊好裝進信封裡。
“況且,他未必就不會再任用你。”沉璧用兩指夾著信封晃了晃,“你把我的回信給他,這樣你便成了我與他之間的聯絡人。”
“你和駱公子之間沒有聯絡人?”
“你是第一個。”
王書寶歡喜地伸手去接,沉璧卻避開他的動作,“隻不過往後,你要儘可能的給我透露消息。”
王書寶撇開眼思索了一會兒,答應道:“成!”
沉璧將指間的信遞過去,“他在萬劍宗裡安排了多少人?“
“不曉得,但駱公子說不止我一個,且彼此互相從無聯係。因此我們給駱公子傳遞訊息都要儘可能詳實,否則若是駱公子從其他幾人那裡收到的訊息有所不同,會影響對我們的信任。”
“他讓你寫這個紙條,有交代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隻說了若是你仍與沈師兄來往,沈師兄便會遭遇危險,但詳細的應該是有旁人負責。”
“他何時曉得我與沈師兄來往的?”
王書寶悄悄打量她的表情,“你平日做什麼,都會有人報給他聽,早便曉得了,隻交待我說若是你和沈師兄當真有私情,便警告你遠離他,否則往後沈師兄便會被處置。”
沉璧笑了一下,“所以昨夜……你看到了?”
王書寶的臉皮瞬間紅到了耳後根,“應該是不止我看到了。”
好麼。
看來要留意近日會不會有圍繞她和沈錦繡的流言了,到時查一查流言的源頭,說不定又能找出幾個駱煦煬安排的線人。
“若是駱煦煬訊息真有那般靈通,你被我逮住,想來也是瞞不過他的。你還是儘快把我的信件給他,日後想知道什麼直接來問我就行了,不必再鬼鬼祟祟的。我有事也會去找你。”
王書寶如蒙大赦,站起來加快走了幾步,又想到什麼似的,猶猶豫豫地退了回來。
他對上沉璧探詢的目光,“沉璧,我覺得你彆和駱公子較勁為好,像他這個身份的人,能做的事是很多的,而且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便越是執著。
更何況沈師兄家裡就他一個獨苗,像沈家那樣的古世大族是極看重門麵的,是斷然不會允許沈師兄與一個毫無身份且還是男子的人結為道侶的。”
沉璧微微一笑,清風朗月的氣質毫無陰霾,“我很清楚什麼樣的生活適合我,你們多慮了。昨晚隻是個酒後的意外,迄今為止,我從未想過要真正與沈師兄結為道侶。”
日光下,少年如玉的臉龐光潔燦爛,似乎不會為凡塵俗世產生一絲一毫的煩惱。
王書寶看著這樣的人兒,忽然明白了為何那位駱公子會如此執著。一時失語,抿唇低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