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夫婦推門而入,嚇得陳行差點沒站穩:“叔……叔,阿姨你們回來啦。”
“嗯,都處理的差不多了,這周日就能回陽城了。”
許棠的眸子暗了暗,到現在她都不相信奶奶去世的事實。
但她更不想讓所有人擔心。
“你們要是不著急的話就在這住兩天,等周末一起回去。”許父開口。
嚴思思立馬回複:“好呀好呀!”
剛才她和陳行還擔心餘哥的狀態,覺得一時半會兒走不了,兩個人想了七七四十九個想法都沒有頭緒,最後都想撒潑耍賴了,幸好啊!幸好!
明天就是許奶奶火化的日子了,許家夫婦把幾個孩子安頓在老房子裡,等明天早上再回來接他們。
晚上,許棠睡不著坐在海棠樹下看星星,蘇餘看著小姑娘落寞的背影,心臟像被一隻大手牢牢抓住。
蘇餘挨著許棠坐下,小姑娘眼睛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以前暑假的時候,我們都會和奶奶一起住在老房子,我從小低血糖,於是奶奶就學會了各種各樣的甜品。”
許棠淡淡開口:“就在這顆樹下,我們一家人就坐在這顆樹下乘涼,吃著奶奶做的糖糕。”
“可是……可是……”許棠哽咽:“可是這些都沒有了,我再也吃不到奶奶做的糖糕了。”
“棠棠……”蘇餘心疼的把哭的顫抖的小姑娘抱進懷裡。
許棠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蘇……餘……,我吃……吃不到……奶奶的……糖……糖糕了,我……沒……我沒有奶奶了。”
蘇餘輕輕安撫著懷裡的小姑娘,輕聲道:“棠棠,你還有我們,我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隻要有許棠在的地方,蘇餘就在,所以棠棠,彆哭。
情緒發泄出來,許棠的情緒也慢慢平穩下來,看著被她哭濕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
蘇餘不在乎這些,他隻關心許棠的情緒,擔憂的看向許棠:“棠棠,你要是還想傾訴,我會一直傾聽。”
許棠離開蘇餘的懷裡,坐直身子:“我和奶奶特彆親,我有的時候覺得奶奶特彆厲害,她可以實現我的任何願望,爸爸媽媽做不到的,奶奶都能做到。”
“我出生那年,奶奶在後山種了許多海棠樹,現在已經長得很高了,那是我和奶奶的秘密基地,小時候我一有什麼願望,奶奶就領著我去跟海棠樹許願,奶奶說,樹是跟我一起長大的,所以它能……實現……我……的任何願望……”
“後來……我才知道,靈驗的從來不是樹,是奶奶……”許棠擦了擦眼淚。
蘇餘靜靜聽著,他是一個不被愛的人,他出生之前奶奶就去世了,爸媽常年在外工作,感情不深,他體會不到失去至親的滋味,但是眼前的姑娘確確實實讓他心痛。
第二天,許家夫婦很早就把許棠他們接到火葬場,許母私心裡不想讓幾個孩子去這種地方,但是看著眼圈紅紅的許棠,還是沒說話。
許父接過骨灰盒,一行人正打算離開,老二老三就來了。
老二叼著煙卷漫不經心:“我說大哥,這老太太的遺體也按照你們的要求火化了,我和三弟都沒說話,現在是不是得探討一下遺產的問題了。”
老三也開口道:“大哥,也不是弟弟們貪心,你看你們一家在城裡吃香的喝辣的,有車有房,但是弟弟們一無所有,所以老太太的房子就直接給弟弟們吧,還有其他的什麼值錢的,你這個當哥哥的不會跟弟弟搶吧。”
聽了這一番話,縱使再冷靜的許父也氣的發抖:“你們兩個不孝子,你們是不是早就惦記著老太太的財產。”
一行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陳行捅了捅嚴思思:“這誰啊,好不要臉!”
嚴思思翻了個白眼:“何止是不要臉,那是沒有好嗎!許奶奶就是因為他倆才摔進醫院的,棠棠當時質問的時候,還打了棠棠,第二天我走的時候棠棠的臉還是腫的。”
一旁的蘇餘聽了握緊了拳頭,滿身的戾氣好像隨時都能爆發。
許棠感受到蘇餘的不對勁,拉了拉蘇餘的衣袖。
對上小姑娘通紅的眸子,蘇餘的戾氣收了收,今天不行。
老二把煙卷扔在地上,踩了兩腳:“怎麼能啊大哥,這老太太不都已經死了嗎,我們這也是正常走流程。”
老三附和:“是啊大哥,你也不能看著弟弟餓死對不對,我們都沒說讓你養我們,就是想多分一些老太太的遺產,這個提議是不是很不錯?”
“你想都彆想!奶奶的東西你們彆想輕而易舉的就拿到手!”許棠此時就像護食的獅子。
“哎你這個小丫頭騙子,大人說話還有你插嘴的份?”老二擼起袖子作勢就要拽許棠:“我今天就作為長輩好好教訓你一下。”
許母被嚇到,下意識去護許棠,許父上前,還沒動手,老二就飛了出去。
許棠旁邊的蘇餘一腳把老二踹了出去,本來蘇餘心裡就窩著火,所以這一腳蘇餘用了全力。
幾人聽到“碰!”的一聲,回神望去,老二正躺在地上哀嚎。
老二被蘇餘一腳踹到地上,捂著肚子蜷縮了半天,最後在老三的攙扶下才起來。
老二顫抖的指著一行人:“你們……你們真是好樣的,我現在改主意了,老太太的遺產我都要,同時還得賠我精神損失費!”
老二不顧場合的大鬨,引得附近的人都往他們這邊看。
許棠一行人被老二的無賴行為氣的臉色鐵青。
嚴思思:這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投訴!投訴!這牆也太不結實了。
陳行:許叔叔一家人都那麼好,怎麼出來這麼個玩意,這特麼不是親生的,是垃圾桶裡撿來的吧!
蘇餘:反正都踹了,我能不能再去補一腳?
這邊的蘇餘蠢蠢欲動,兩方人員僵持不下。
“你好,請問你們是孟梅女士的家屬嗎?”一個律師裝扮的人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我們是孟梅的家屬,我是他兒子。”許父趕緊回應。
律師推了推眼睛:“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劉,你們可以叫我劉律師,我這邊剛剛得知我的委托人孟女士去世的消息,我很悲傷,但是逝者已逝,家屬們節哀。”
“什麼律不律師的,有屁快放!”老二心裡有些不安,這老太婆不會真立了遺囑吧。
很快這個猜測就得到了證實……
劉律師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文件袋:“受孟女士所托,在孟女士去後,我這裡有一份遺囑要宣讀,請各位跟我去一個安靜的地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