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站點的休息區比較簡單,在高原上麵,所有車隊的條件都不怎麼樣,住的帳篷和車房,車隊的人也沒有人在這邊住過,她過來以後以後也沒地方能休息,更何況她是個女生,車隊基本上不會準備女生物品和單獨的休息區。
薛禾荔拿了瓶水,找了張椅子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經曆過一場異常激烈的比賽,她手腕使不上勁,水瓶蓋都擰了好半天,最後無奈得隻能放棄。
這水的蓋子感覺跟凍過一樣,要麼就是瓶蓋上塗了膠水,死活擰不開。
丟開水瓶放在一邊,下一秒就被一隻寬厚的手掌接住,她抬眼看去,原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順手擰開了瓶蓋,站在她麵前。
對她來說異常難擰的瓶蓋,對他來說就像是呼吸一樣簡單。
薛禾荔眼巴巴地看著他。
“抖成這樣?下場還能繼續?”
他不說薛禾荔都沒發現自己的手一直都在抖,見他盯著自己的手,連忙用衣袖遮住,“你看錯了,有什麼好抖的,這種賽道堪路又不是沒有來過,我……才沒抖。”
她小聲嘀咕,又沒敢看原掣。
隻盯著原掣手裡的水咽口水。
那可是好不容易擰開的水……
剛準備問他要水,他就仰頭往嘴裡灌了一口,還一口氣直接喝完了,隻剩一個空瓶。
薛禾荔眼神幽怨。
原掣勾起唇角,把空瓶往旁邊的垃圾桶一丟:“這水不錯,挺甜的。”
“還我一瓶。”
“好啊。”
他俯身從腳邊的物資箱裡拿出一瓶新的水,遞給她:“接著。”
薛禾荔接過來,又開始和瓶蓋作鬥爭。
不擰還好,一擰她指尖抖得更是厲害,差點連手裡的水瓶都要抓不住。
外麵有車隊的人叫了聲掣哥,原掣轉身出去,薛禾荔依舊在擰水瓶,等她終於要崩潰放棄,一抬頭,手邊的桌子上放著一瓶已經擰開瓶蓋的水。
薛禾荔盯著原掣離開的方向看了兩秒。
拿起水,摘了頭盔立即忍不住喝了兩大口。
等她稍微休息了一下,顏姬回來了,手裡還拿了台筆記本電腦,坐在她前麵的位置打開電腦後,又注意到她手邊的水,也拿了一瓶,也是半天都擰不開,鬱悶道:“這水瓶是被凍過吧,瓶蓋更搞了502一樣。”
她去叫了個車隊的技師幫忙才終於擰開。
坐回來後,顏姬又看向薛禾荔,“這次的賽段也太刺激了吧,你在那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真不愧是老領隊推薦過來的人!”
顏姬給她豎起了大拇指,“不過,通過今天的這場比賽,車隊裡挺多人都對你的來曆挺好奇的,說你是老領隊的人吧,但是之前也沒聽過老領隊有什麼親人,再加上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就突然跑到車隊來了?”
“想了挺久的,來這車隊這件事情,時機一到,我就自然而然來了啊。”
“看不出來你竟然會對車隊這種全部都是大老爺們的地方感興趣,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才大學畢業沒多久吧。”
“是的。”
顏姬又喝了口水,瞳孔突然一縮:“小薛!你的臉!”
薛禾荔有些茫然,伸手摸了一下臉。
指尖竟然摸到了粘稠的血跡。
她愣了一下,
腦子裡浮現出剛才比賽期間那塊石頭砸下來的畫麵。
剛才從車上下來就一直戴著頭盔,她自己也沒什麼反應。
顏姬說:“處理一下?”
“不用了,我隨便擦擦就行了,應該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否則她當時就應該很痛,不會一直到現在都沒知覺。
“怎麼不用?你看看你這傷口……嘖……”顏姬湊過來,“咦~我怎麼沒看到傷口在那裡?”
薛禾荔往頭發裡抹:“在頭發裡,不過沒事。”
外麵的車馬上就要走了,去下一個比賽的場地,她來不及因為這種小事逗留太久,問車隊要了一個新的頭盔,戴著匆匆上車,繼續看路書。
顏姬在後麵喊:“有事就說啊!”
“好。”
接下來的行駛路段比較危險,穿過一大片幾近原始無人的荒原。
她仔細看著地圖,車門打開,原掣坐了進來。
隔著頭盔,她和原掣對視了一眼,原掣的瞳孔漆黑無比,在即將到來的夜晚黑色更顯得濃鬱,她迅速移開視線,“還有五分鐘,準備出發。”
“嗯。”
“路線有點複雜,你彆亂開,還要保持規定的速度。”
“行。”
他答應得異常爽快,估計也是知道前方的路並不是能隨隨便便開玩笑的一段路。
薛禾荔低下腦袋,翻閱路書,頭盔被人很輕地敲了一下,她抬頭看去,護目鏡被人挑起。
“怎麼弄的?”
他的聲音很低,視線落在她右邊臉頰上。
那是她剛才還沒來得及擦乾淨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