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慢，她的步子也快不到哪裡去。

晚上車隊的人都在旁邊安營紮寨，夜間的燈影搖晃間，他們一高一矮，一前一後地在營地裡走，偶爾聊幾句賽道的事。

薛禾荔拿著平板，指著上麵的天氣，“明天可能有雨。”

“沙漠裡有雨？”原掣也有點驚訝，看了過去。

上麵車隊檢測到的天氣溫度，確實顯示明天有雨，是晚上才會有，可能性不大，但是還是會有一點。

“知道了，我會通知他們做準備。”

“好。”薛禾荔抱著筆記本和平板，又跟著他走了幾步，又聽見有打火機響起的聲音。

男人叼著煙，剛要抽，嘴裡的煙就被人抽走。

他有些不悅，“乾什麼？”

薛禾荔捏著煙，“不準抽。”

“為什麼？”

“到後天比賽，這段時間，你都不能抽，所有的飲食和喝水量也要告訴我，還有，晚上不準熬夜。”她打開平板，“現在是晚上十點半，你馬上回去，爭取在十一點之前休息。”

原掣挑眉：“憑什麼聽你的？”

“你說呢？”

“我不知道領航員還管到這步了，是不是到時候我私生活也要報備給你？”

“也不是不行，你要想，我也可以接受。”

“私生活，包括要是有什麼生理需求吧，也要報備？”

“……”薛禾荔突然語塞。

原掣低低地笑起來：“要嗎？”

他本來就高，在身高上已經壓了車隊不少人一頭，更不要說薛禾荔了，站在他麵前，氣勢裡就輸了一大半，尤其還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話題，薛禾荔一時間答不上來，隻和他大眼瞪小眼的。

原掣壓根不怕，直勾勾地和她對視。、

深邃的眼眸裡，是從容淡定，也是探究。

薛禾荔臉頰有些輕微地泛紅。

好在營地裡光線並不充足，不太明顯。

最後是她被迫挪開了視線，乾巴巴地說了一句：“……這個，不用，你自己掂量和把握就行，不要、不要太……過度。”

“什麼樣才叫過度？”

“……我怎麼知道！你問我乾什麼！”

“你怎麼突然這麼著急？我沒說什麼過分的吧。”

“……不要問我！”

原掣悶聲笑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最裡邊又咬了支煙，微微仰著頭，喉結凸起，那幅懶洋洋的樣子，以及那低沉的聲音在沙漠空曠的夜裡實在有些……難以形容的性感。

薛禾荔想到這個詞，都覺得自己瘋了，伸手又把他嘴裡的煙扯下來。

丟在地上。

原掣沒攔。

眼底的笑意反倒還有些深。

“再耍流氓，小心我真管了，讓你不痛快，到時候你……睡覺都不安分。”

“耍流氓？這不算。”他答。

“怎麼不算？”

忽地，原掣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拽了一把，將她扯到自己懷裡。

和她之間的距離猛地拉進，低頭湊近她，“這才算。”

第一次和他有這麼近的對視。

薛禾荔的睫毛都輕微地抖了下，有些微微上勾的眸子裡閃過幾絲驚訝和迷茫。

等回神，原掣已經鬆開她了。

這是手腕上那種……溫熱的觸感，被風一吹，不但沒散，反倒還有些明顯。

薛禾荔後知後覺被調戲了，氣道：“你！”

“再吵，影響我心情了，比賽比不好怪你。”

原掣垂眼看著掉在沙子裡的煙，彎腰撿起來，薛禾荔下意識要開口，他說了句：“放心，我不抽。”

薛禾荔看他。

眼眸裡倒映著他的身影，還有點氣憤。

他又說：“亂扔垃圾，不是好習慣。”

“那你要去乾什麼？”

“回去睡覺，免得比賽又有人罵罵咧咧。”

“誰樂意罵你？”

“不是你，就是你哥。”

“……”

說著，他把兩支煙又往盒子一塞，揣進口袋裡，邁著長腿走了。

薛禾荔站在原地，幾秒鐘後才氣呼呼地轉身往自己的帳篷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