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奈沒問太多，據以往的經驗他知道，林絳會提前回來，隻能證明他在自己家裡過得不好。

一個個都造什麼孽，才想拚命逃開家？

程奈自己這樣習慣了，他認命了不怨不懟。但心裡又隱隱地不願意林絳也走他的老路。想來想去越來越矛盾，成一團亂麻，到最後也不想了。

過年這陣程奈完全沒空閒，正好林絳回來，也能給他當個幫手。忙忙碌碌雖然累，卻充實。程奈每天淩晨收工的時候，就在想，忙過這陣，一定得好好歇段時間。他這個人，不想發什麼大財，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人生追求就一個安逸瀟灑，過勞死這種死法，怎麼也不能落到他身上。

很快開春了，林絳準備著開學，程奈也心滿意足地迎來了他的自我休眠期。休眠期中，早睡晚起，不到十點就睡，不到十二點不起。

十五號這天早晨，九點多，程奈就聽見隔壁傳來咚咚咚有節奏的鑿牆聲，他心煩卻懶得動彈，扯過被子蒙過頭，而那聲音卻鍥而不舍，連著響了半個鐘頭。

程奈自買下這套房子，就沒見過隔壁鄰居，原來也是有人住的。

因為這討厭的聲音，程奈難得的在十點前，起了床。趿著拖鞋走出臥室，他看到客廳裡放著一個黑色行李箱。一拍腦門，差點忘了。

“林絳！”程奈滿屋子找人，這小子精力旺盛得很，大冬天也不戀床，這會兒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程奈又連著喊了幾聲，大門卻突然開了。門外站著林絳，手裡提著買好的早飯。

“哥，就知道你沒忘。”林絳笑得天真又無邪。

程奈心虛，於是虛張聲勢：“當然，怎麼會忘，開學第一天，我要送你的。”

林絳看破不說破，程奈這人很好懂，這明明就是忘了。

林絳錯開身進來，把袋子裡的東西騰乾淨，端上餐桌：“那天聽你說二街的小油條吃好，我買了整整五袋。日期很新鮮，可以放兩周。”

“哦。”程奈答應著，沒說彆的。這些年他也習慣了林絳當他當成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並且樂在其中。

兩人對麵坐下吃早餐，程奈覺得林絳有些不對勁。平時話最多，今天卻沒兩句。想也不想，抬腳去碰林絳的腿：“怎麼了，丟魂了？”

林絳知道瞞不過，這才說：“哥，你今天就送我到學校門口，行不行？”

程奈故意逗他：“為什麼，你有秘密不想讓我知道？”

“對。”

這要怪林絳自己不小心，跟同寢室幾個兄弟說漏嘴。如果讓程奈遇見他們，事情很難說不會變糟。

程奈想入非非，精彩紛呈，假裝抹淚兒：“孩子大了啊，欣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