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西一看見他,眼睛瞬間就紅了,蒼白漂亮的眉眼帶上了脆弱的痛苦。
嚴尊看自己兒子這樣,也沒有再多說,默默起身,離開了病房,給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病房門被輕聲關上。
嚴西的眼淚順著眼角流淌,落在枕頭上。
他看著晏回冷峻的側臉,他艱難開口:“你……你……”
“你爸讓我來的,”晏回直接了當開口,“否則我不會在這裡。”
嚴西聽見他這麼說,滿眼絕望,他艱難伸手,想去抓晏回的衣袖,晏回卻直接起身,他眉眼冰冷:“嚴西,我還在這裡,純粹是看在你爸的麵子上,至於你,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你做的事太可怕,我對你失望透頂,所以你好了,我們就一刀兩斷,再也不見。”
嚴西聽見他這麼說,他猛的拽下了呼吸器,喘著粗氣,忍住腹部的疼痛,他艱難開口:“那你殺了我……你要走,就殺了我……”
晏回冷笑:“我殺不了你,你可是我的保護對象,你忘了嗎?我是為你而來的。”
最後那五個字,他說的極具諷刺意味,眼眸裡的嘲諷也毫不掩飾,嚴西看著他那樣的表情,心裡痛到了極致,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晏回的眼神千刀萬剮,碎得不能再碎。
他眼裡大滴大滴絕望的眼淚滾落,一邊哭,他一邊笑,他笑得撕心裂肺:“那你就不應該讓他們救我……我死了,豈不是如你的願……”
晏回彆過頭,他不想看嚴西那絕望而又淒慘的模樣,這會讓他有負罪感。他隻想讓嚴西對他死心,至於嚴西的幸福,誰都行,他不想。
嚴西看他默不作聲,他咳了咳,用儘全力,他想從床上坐起來,可是他剛剛洗了胃,身體虛弱,根本沒有什麼力氣,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起來了一些。
晏回不想去幫他調病床,他不想離嚴西那麼近。可是看他那樣淒慘可憐,他最終還是去幫他把病床搖起來了一些,然後他又走到一邊坐下,垂眸坐在那裡,似乎一點都不想和嚴西說話。
嚴西看他這樣,眼裡又開始落淚。此時的他,臉色慘白,嘴唇微乾,看起來虛弱無比,可是他的臉還是很好看,有種病態美,臉上掛著淚水的嚴西,一如風雨飄搖中淒慘的小白花一樣,惹人憐惜。
晏回靜靜地抬頭看他落淚,他扯了扯嘴角:“你又在用苦肉計?”
嚴西看向他,通紅的眸子裡露出愕然。
晏回眸色清冷:“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嚴西啞口無言,他知道,現在的自己,百口莫辯,晏回對他已經不相信到了極點,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在晏回眼裡。他都是故意設計,都是彆有用心。
可是此時此刻的他,真的是因為痛苦難過才哭泣。
可是晏回不信他了。
再也不會相信他了。
他在晏回那裡的信譽值,降到了零點。
想到這裡,嚴西痛苦地閉上眼睛,眼裡兩行清淚滾落下來。
他該怎麼辦,才能挽回晏回的心?
是不是隻有他死了,晏回才會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