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兩三個小時吧,送還的燜燒杯又重新回到了手上。
秦延被勾起了好奇心,非常罕見地在開會過程中做起小動作。
他打開燜燒杯,鼻翼翕動,立刻就捕捉到了一絲清甜的豆香,借著視頻的光他看到了紅豆沙、蓮子、芸豆,還有像奶茶裡珍珠的小圓顆粒,隻是珍珠是黑色的,紅豆沙裡是白色的。燜燒杯上還細心地用一小段透明膠貼了一個紙包裝的折疊塑料勺子,秦延拆開勺子舀了一顆小圓子送入口中,他確定了是糯米的,帶著點Q彈。
好吃的甜湯。
好似一下子撫平了胃裡的空虛。
被視頻中的父親帶出情緒的靳星用手按了按眼角,忽然發現坐在自己旁邊的秦延竟然在吃東西。
吃!東!西!
津津有味的吃東西!
沒多想,她還以為是秦延自己帶進來的。
眼中流露出媽媽般的欣慰,靳星湊到秦延耳邊輕聲說:“好好吃飯啊寶。”
她真怕秦延趁自己不注意乘風飛了……
“咳咳。”
秦延嗆到了。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秦延推了推眼鏡,鎮定自若地說:“靳總有話和大家說。”
靳星笑了笑,她的確有話和大家說。
視頻也剛好結束,她示意莫荔把燈打開,燈光亮起,角落裡的綠蘿顯得越發青翠,與會眾人有予航的另外一位副總朱老師、有公司的骨乾成員、亦有幾位掛靠公司的業內大拿,後者就和古時候的供奉、幕僚一樣,公司給你錢,需要你的時候就要為公司出謀劃策。
除了做會議記錄的文員,就唐禮年齡最輕、資曆最淺,他深知這一點,態度上更加謙遜誠懇,認真聽大家的觀點。
靳星說:“我當年錄下的視頻就這麼一小段,我已經托關係去找了電視台的人,希望能找到當年采訪我爸爸那期訪談的母帶,應該會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那期訪談拍好沒多久,項目就緊急叫停了,訪談根本就沒有播出的機會。
靳星錄製的視頻是晚間新聞裡的一段,時長一分多鐘,哪怕談及了老靳總對新館的構想也是浮光綠影的。
“朱老師,當年項目啟動的時候,學校也是有參與的,能找到檔案嗎?”
靳星的目光落在朱老師握著煙盒的手上。
開會時間這麼久一根煙沒抽,老煙槍的朱老師幾乎是出自本能的從兜裡拿出煙盒,拆掉包裝,手指有自己的意識一般敲了一下煙盒,一根煙彈了出來……
朱老師訕訕,但煙盒就和粘在手上一樣,甩不掉啊,明明是煙先動的手。
“我已經讓人去找了。”
“好的,麻煩朱老師了。”
朱老師要給大家打個預防針,“不一定能找到,或者是不一定能找全,封存檔案的時候我在國外都不知道裡麵究竟有什麼內容。”
“能有多少是多少。”靳星輕哼了一下,“王智國從予航離開的時候拿走了很多東西,其中就包括那個項目的檔案,我能找到的都是我爸留在家裡的,明天就全都整理好送到公司來。”
唐禮知道王智國是老靳總的師弟,當年二人分道揚鑣,王智國不僅僅帶走了人還帶走了予航的許多資料,這些資料可是予航多年累積下來的經驗、精華,他這麼做無異於釜底抽薪,不給予航活路。
“有老底子的東西打個基礎,我們也不是無頭蒼蠅一般不知道如何下手。就按照之前商量的開始做,朱老師你覺得如何?”靳星已經做下了決定,隻是給朱老師一個麵子,尊重這位合作者的意見。
朱老師比較胖,麵頰圓圓滾滾的就和發麵饅頭似的,顯得就很喜氣,他沒有立刻表態,而是伸手抓了一把戒煙糖,拆吧拆吧送進了嘴裡,難為他臉肉嘟嘟的還會鼓起來一塊,五十多的中年老男人覺得自己還挺萌。
“唐禮,你覺得新博物館建會建在哪裡?”
朱老師這麼問,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眾人沒有多驚訝。
被問的倒是有點小驚訝,畢竟之前會議開了什麼他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會在此次的新館項目方案中扮演什麼角色。唐禮以為自己就是來聽吩咐的背景板,沒想到因為朱老師的一個問題成為了臨時主演。
不緊張。
他看了眼秦延,後者也看了看他。
唐禮笑了,很受鼓舞。
他說:“容我連接一下投影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