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禮,你傻站著乾嘛?”白大壯去上廁所的時候發現唐禮矗在過道裡,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笑,像個中邪的傻子。
姆媽說遇到這種情況,就要穩準狠地掐住這人的中指,能夠驅邪。
白大壯嗷嗚叫,胳臂擰到身後,大臉緊貼在了牆上。
“抱歉抱歉,肌肉記憶,下意識的行為,你不能夠從身後靠近我。”唐禮連忙鬆開。
白大壯齜牙咧嘴地捂著胳臂,“要被你弄殘廢了,你丫的是搞設計的不是練武功的。”
“我可以兼職武指。”唐禮往小會議室走,自己在這兒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秦延的出現,不會是沒出來吧。
“裡麵沒人,打掃衛生的阿姨都進去做過衛生了,你可真是發呆時間夠久的,想什麼呢讓你魂遊天外?”白大壯好奇。
“不應該啊,我一直在這兒,怎麼沒見到人?”唐禮自言自語。
白大壯眯著眼睛說,“你不會是在等秦總吧,你不會是傻了吧,在予航待這麼久忘了會議室旁邊有個安全樓梯,可以直接上去的。”
唐禮恍然大悟,用力按了按白大壯的肩膀,“兄弟,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這就上去。”
“嗷……”白大壯鬼叫,被按的肩膀就是剛才被擰的啊啊啊。
另一頭,安全樓梯那裡,空調的冷氣沒有惠及此處,進去後溫度就驟然拔高,待上幾秒就熱汗岑岑。會議一結束,朱老師就和兔子一樣跳了出去,衝到平台上拿了根煙抽,深深一口、緩緩吐出,老煙槍滿足了。準備吸第二口的時候他聽到秦延和靳星的聲音,趕緊腆著肚子、墊著腳向下溜,動作是一個胖子難有的靈活。
靳星出來就聞到了煙味,皺了皺鼻子說:“肯定是朱老師,我要告訴樊阿姨她老公藏私房錢買煙。”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逼急了朱老師能跟你拍桌子瞪眼。”
“我就弄不懂了,煙有什麼好抽的,嘖,尼古丁上癮。”前一秒靳星還在斥責著抽煙的行為,下一秒忽然話鋒一轉說:“你不對勁。”
“嗯?”秦延還沒反應過來,“我來公司後沒抽過,我對煙不依賴。”
靳星說,“不是這個,你……”
她煩躁地撓撓腦袋,兩道細眉往中間靠攏,眉間多了個小疙瘩,“你對唐禮那個小子太好了吧,好得我都要嫉妒了。”
秦延鬆了一口氣,還以為她知道自己去看心理醫生的事兒。
“投桃報李,唐禮對我挺好的,我喝醉了他還送我回家。再說了,予航多一員猛將是好事,他有才華、有靈氣,也有乾勁和衝勁,前途不可限量,應該給他平台發展。”
“都是溢美之詞,他還孤傲清冷、獨斷專橫,謙遜那是混社會時間長了後裝出來的,本質上可不是個好相處的人。”靳星潛意識裡有種小獸的危機感,總覺得自己的地盤被一隻猛獸盯上了,她要呲牙驅趕,“表麵上和其他人相處都挺好吧,但我冷眼看著他和所有人都保持著距離,有幾個人知道他家庭情況的。”
秦延維護,“那是個人隱私,不用多宣揚。唐禮的過往履曆非常好,縣級市理科狀元、全省排名前五十,以總成績第一進入東洲大學,學校期間設計的作品就獲得了國內B類獎項,愛好廣泛,我記得水果機全球攝影比賽上他的作品還進入了前十。人又長得帥,個子還高,但凡有人占到一樣都會自傲吧,有才華的人總是孤寂的。”
他抬起手臂看了眼表,“我要上去開會,你爬樓梯動作慢點。真是的,這麼熱為什麼要走安全通道,出汗的方式有很多種。”
說著他率先向上走。
靳星盯著秦延的後背若有所思。
不對勁啊,至於哪裡,她準備從唐禮處入手去套套白大壯的話,白大壯和唐禮關係很好。
一組開了集體會議後就立刻進入了工作狀態,仿佛鬆散的螺絲釘們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狠狠地擰了一遍,懶洋洋的鋼鐵巨獸開足馬力開始攻克一個個難點、要點、重點……三天時間,因為選址就開了大小不少於十次的集體討論,朱老師一改慈眉善目的老好人形象,拍桌子的聲音比誰都大,他極力主張自己的觀點、駁斥秦延和唐禮的臨湖公園方案。
“老城區是東洲市古韻保留最濃厚的地方,千年古刹、百年高塔,大大小小的園林猶如星子點綴其間,在這兒建新館渾然天成、相互烘托,能讓館藏文物與這些曆史建築產生共鳴,這些曆史建築也是文物!”
朱老師說得吐沫橫飛,但字正腔圓,不愧是從普通小老師一路做到院長的,罵人的氣勢那是在三尺講台、是流水的學生中鍛煉出來的。
“你們主張臨湖公園那塊地,知道那邊為什麼用的花木都是便宜易活的嗎,知道為什麼澆築的水泥地塊很少嗎,北邑街區本身地勢就低,地下管道前前後後改了多少次了還是內澇,臨湖公園那邊更慘,每年夏汛就淹掉大半,把新館造在那邊是把文物泡水嗎!”
朱老師說的太有感染力了,聽的人連連點頭。
秦延就說了幾個字,“那塊地便宜。”